王允亲自送至府门外,执其手,言辞恳切:
“温侯祖籍五原,允乃太原人士,你我同出并州,桑梓之谊,日后当多亲多近,互为倚仗才是。”
吕布点头应道:“王公所言甚是,理当如此。”
他翻身上了赤兔马,緹骑簇拥离去。
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掠过府门旁那株老梅。
枝头那对喜鹊仍在喧闹嬉戏,相依相偎。
吕布心中不由一动:
莫非……当真是喜上眉梢之兆?
王允顺著他的目光望去,亦见那对恩爱喜鹊,抚掌笑道:
“喜鹊登枝,喧闹不休,此乃大喜之兆!温侯,此乃天意啊!”
马蹄声嗒嗒,吕布端坐马背,心中权衡利弊。
緹骑们簇拥著他,马蹄声又浩浩荡荡远了。
当夜,王允的书房亮了一宿灯。他枯坐在案前,手里攥著一卷书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太后要动袁氏的话像块烙铁,烫得他心口发慌。
袁氏树大根深,动起来无异於玩火;
可取而代之四个字,又像勾魂的鉤子,挠得他心头髮痒。
喜上梅梢,何尝不是他的大机遇。
窗外月升又落,他就这么坐著,一夜未眠。
吕布在回府的路上,思绪如潮水般剧烈翻涌。
要貂蝉,则自绝於士族清流,与蔡琰失之交臂。
要蔡琰,则是公然忤逆太后,到手的貂蝉恐將化作泡影。
貂蝉是他两世挚爱,刻骨铭心;蔡琰却关乎门第未来,荫庇后代。
他,全都要!
这个念头疯狂而危险,如同在刀锋上起舞。
他深知,要想在太后与士族之间左右逢源,攫取最大利益,所需的心术算计,远非他所能及。
他需要一个顶级军师。
而此刻的雒阳,恰有两人堪称此道鬼才。
贾詡,李儒。
皆乃董卓余孽,戴罪之身。
吕布目光一凝,心中已有决断。
“成廉!”
“末將在!”心腹家將立刻策马靠近。
吕布勒住赤兔,俯身在其耳边低语数句。
成廉面色一凛,重重点头,隨即猛地拨转马头,如离弦之箭,迅速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