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蔡氏一门清誉……休矣!休矣!”
他捶打著胸口,痛心疾首,几欲泣血。
卢植见他反应如此剧烈,心中疑惑更深,沉吟道:“伯喈兄何出此言?奉先此番前来,乃是出於善意,意欲结下一段佳话良缘,或许……”
“佳话?良缘?”蔡邕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血丝和悲愤,
“贤弟!莫非连你也觉得,攀附兵权,是什么佳话不成?
我蔡邕寧肯一头撞死在这庭柱之上,也绝不做此辱没门楣、愧对祖宗之事!”
卢植脸色不悦,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伯喈兄!
你怎可如此看轻吕布!
他虽出身边地,然诛董卓、救圣驾,乃是有大功於社稷之臣!
如今官拜左將军,领司隶校尉,爵封温侯,仪同三司!
他此番备下重礼,诚心而来,欲聘请昭姬为他家女公子吕玲綺的授业恩师!
此是看重昭姬才学,欲以师礼相待!
怎就会辱没门楣了?
你蔡府门楣如此高么?”
这一番话,如同一个惊雷,劈在蔡邕头顶。
他彻底愣住了,脸上的悲愤、绝望、羞耻瞬间凝固,然后慢慢化为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蔡邕的声音乾涩无比,“授业……恩师?不是……不是纳妾?”
卢植见他这般模样,方才明白过来,刚才是他想差了。
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斩钉截铁道:
“自然是聘请西席,教导吕將军的千金读书明理!
纳妾何须如此阵仗?
又何须其正妻严氏一同前来?
伯喈兄,你真是……真是急糊涂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是先生!
是做先生!
哈哈哈哈哈!
好!好一个吕奉先!好!好!”
做先生自然就不会做奴婢妾室,吕布此举公开给了蔡琰一个尊贵的身份。
先生!
巨大的喜悦如潮水汹涌,蔡邕猛地爆发出洪亮无比的笑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用力拍打著卢植的手臂,之前的悲痛欲绝荡然无存,只剩下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极度欢欣。
卢植看著他这判若两人的模样,先是愕然,隨即也是摇头失笑,笑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