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急召诸位,乃为太后『请君入瓮』之计。”
吕布將朝堂之爭、袁隗之谋、太后之策以及眼前的危局,清晰道出。
张辽听罢,眼中精光一闪,率先开口:
“此计行险,却也是破局最快之刀!太后胆识惊人,真乃女中豪杰。辽,无异议,唯需明晰號令,时机分毫不能有差!”
看著张辽一如既往的果决与锐气,吕布心中欣慰。“此事稍后细谈。”
陈宫沉吟片刻,缓缓道:“文远所言不差,此计確是快刀。然,宫需言明,此乃绝户之计,凶险异常。”
他看向吕布,目光锐利,“若败,我等皆为乱臣贼子,身死族灭,为天下笑。
若成,剷除袁氏一门,朝堂为之一空,权力交割,若安置不当,顷刻间便是新的祸端。
此事非同小可。”
吕布頷首,成竹在胸:“公台所虑,我与太后已有计较。事后安排,已有预案。我等只需打好眼前这一仗。”
陈宫再问:“若温侯离京,袁隗老谋深算,隱忍不发,如之奈何?”
吕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太后亦有安排,袁隗必动。此事,公台无需担忧。”
陈宫话锋一转,神色愈发凝重:“此外,宫尚有二虑,请温侯明察。”
“其一,温侯欲使陷阵营替换宫廷卫士。
此举必授袁隗以柄,其定然藉此大做文章,诬衊温侯挟持太后与陛下,喊出『清君侧』之號。
届时,彼占据道德高地,恐诸多不明真相之忠义將士受其蒙蔽,为我之敌。”
吕布闻言,神色一肃:“公台既有此虑,必有以教我,该如何区分袁隗党羽与被蒙蔽之人?”
陈宫成竹在胸,从容道:“此事之解,在於太后。
需请太后於关键之时,亲临宫城之上,直面三军,昭告天下,阐明袁隗之奸,公示陛下与己身安然无恙。
如此,则袁贼『清君侧』之谎言不攻自破,被蒙蔽之將士必然踌躇不前,甚至倒戈相向。”
吕布点头:“此事易尔!太后性情刚烈,不畏险难。
我必能说服太后亲临城头,以正视听。”
“其二,”陈宫续道,“宫內除卫士外,尚有宫女三千余人,其中不乏与宫外士族千丝万缕牵连者。
若袁隗暗中联络,使其於宫內暴动,趁陷阵营主力守於宫门之际,发难挟持陛下与太后…届时外攻內乱,大势去矣!
此事,不得不防!”
吕布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沉吟片刻后道:
“公台此虑,极为要紧。
所幸,吾妻严氏,並非寻常妇人。
她入宫后,可借陪伴太后之名,协理部分宫务。
內外隔绝,可保万无一失。”
陈宫点头附和:“主母出面,確比任何外將都更合情理。如此,宫无异议。”
吕布目光转向高顺:“伯平,陷阵营如何?”
高顺起身,抱拳道:
“回温侯。七百锐士已遴选完毕,皆百战悍卒,并州老卒为骨,忠诚无虞。
然,组建日短,操练未纯,阵型磨合尚且不足。
若以此状態守御宫禁,顺,恐难当此任!”
吕布闻言,不怒反笑,高顺一向如此实事求是。
“伯平谨慎,此乃陷阵营之福。然此事勿忧!
训练不足,便以甲冑兵刃之利弥补。
明日,隨我入国家武库!
我要你陷阵营七百人,人人披百炼钢札甲,执精利刃戟。”
高顺眼神坚毅,再次抱拳,无半分迟疑:
“顺,领命!陷阵营在,宫闕必在!纵有万千之敌,亦难越雷池一步!”
“正当如此。”
吕布点头,隨即环视三人,霍然起身,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
“既无异议,诸君便依计行事!”
“此番,便叫我等携手,將这雒阳城的魑魅魍魎,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