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小院转萧条，疏竹虚窗时滴沥。

他依稀记得是深秋的时节，那时他尚还不知道他的世界要迎来这样一场狂风急雨。但他心底分明还是有点念想的，总盼望着那人不会真的就这样背叛了自己，却最终还是未能如意。

如今已是隆冬天气，婢女们早已在屋内生起了炭火取暖。那一星炭火因寒风的扑入而零零落落，明灭不定。

似乎今夜便是除夕。

远远地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他这才记起今夜是宫里宴请群臣的日子。他心里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去年这个时候，他坐在高处，那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只能看得到那人的侧脸，却是平日里没有的柔和，就连一贯的冷冽也一并褪去了。他觉得新奇，不知道那时那人是在想着什么开心的事情，竟连伪装也忘记了，如今想起，却是这般缘由，可惜当时当日他竟恍然不知。

拢在袖中的指骨已隐隐泛了白，他一贯平淡的眸中似有无数的急流在涌动，几经变换后，却终于平定了下去。

微摆的风吹动烛火，将书页上字迹照得明明灭灭。

仿若当年年少，锦衣少年低低念起的诗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