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栀第二天和黄篾一起去觐见了樊旸。
说是觐见也不太对,毕竟黄篾是个伤病患者,一天到晚无病呻吟到处喊痛,樊旸哪里敢让他到处乱跑,只好赶紧把人劝回去休息,也没来得及讽刺晨栀的不合规矩,就让她带人回去晨国了。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黄篾都抱病在宫里,不出门也不作妖,特别安静。
黄篾从来不是一个安静的人,樊旸早知道这一点。
所有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对卓公公说:“卓公公,你觉得现如今这么安静,是因为之后有多大的风暴呢?”
卓公公的老眼有些浑浊,此时慢慢挺直了背,没有说话。
“怕是抵抗不了的风暴啊。”樊旸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手非常有规律地翘着面前的桌子。
他敲得是一首晨国的边境小调。他年少时带兵打仗,曾在边境驻扎多年,晨国他去过无数次,这首小调是晨国非常有名的调子,据说是祭司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是对神明的尊敬。
“这是晨国很有名的调子,不论笛子还是琴筝,都能由此引申出曲子。蛇是晨国的图腾,也是他们尊敬畏惧的邪灵。这曲子奏起来可以防止蛇的靠近,所以百姓都会这调子。”
樊旸想起那人素衣白鞋,头发散落了一些在肩上的样子,在月色下说不出得迷醉。
“你可要记得这曲子,否则晨国以蛇攻城的时候你会被活活咬死的。。。。。。那样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那人月色下半张侧脸如同打上了白光,眼尾冷淡冰凉,整个唇角却牵起温和弧度。
那一刻樊旸面前突然就浮现出很久以前看见的冉冉的侧脸,那眉目低垂的下颌,和伶仃伸展的锁骨。
他猛地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皇上!”卓公公在后面叫着,樊旸却没有丝毫停顿,推开了门。
冉冉那是还在做刺绣,向孑晴在一旁指导。她脑子聪慧,一般向孑晴教一次她就会了,只是毕竟这活太过精细,她不是很习惯。
她们正在讨论下一朵花秀在哪里,就听见外面非常惊慌的声音传来:“奴婢参见皇上。”
冉冉顿了顿,她眼里还有掩盖不住的惊慌,向孑晴比她更惊慌,手上的针线都扎进了手指里,却毫无知觉。
她们看着窗框上浮现出的人影,冉冉下意识偏过头去,想要跑上床去躲起来,可跟着外面又传来声音:“皇上,皇上,黄篾大人又要不行了,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
樊旸的手停在空中,他回过头,眉眼锋利:“什么?他这是在跟我装怪吧?”
话虽这么说,可樊旸还是不得不转回身,又走了出去。
冉冉刚从凳子上起来,跟着就在半路上非常生硬地停下来。她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一眼向孑晴,手里的丝绸便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姐姐。”她声音带着惊慌委屈和后怕,细听却其实什么都没有。
向孑晴走过去,环手抱住她:“别怕,冉冉,别怕。”
冉冉任由她抱着,看着樊旸离开的方向,漫不经心地想,我才不怕呢。倒是你,别害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