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经脉……”
“嗯,小时候被母亲的仇家废了。”楚颜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萧朗看着他的脸,心里对他的感觉悄然变化,原本只是觉得好玩而已,现下居然有了同情。这是经历了多少灾难才能如此淡定地告诉别人,自己经脉尽废,终身不得习武。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萧朗轻轻握住他的手。
“没关系,我早就不介意了。”楚颜扬起笑望着他,那样的干净纯真,连天地都因他失色。
萧朗愣了一下,随即也笑起来。
坐在马车上,楚颜的记忆也被颠簸了出来,他又想起了从前那件事。
那好像是他八岁的时候吧。
小时候,母亲对他非常严厉,每天都有事情要做,还不能下山去玩。那时候他还不大,玩心又重,于是经常溜下山,却每次都未遂。那天母亲正好不在,于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逃了出去。
山下真是热闹啊,摩肩接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正当他在看糖画时,一伙人用迷香将他迷倒了。
他神情恍惚时,感到身上传来痛感,于是被惊醒了。仿佛有无数只白蚁在啃噬他的骨髓,痛彻心扉,他却动弹不得。这种痛苦,对于那时的他来说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于是清醒了没多久,他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就已经躺在自家的床上了,听丫鬟们说,母亲把那贼人连锅端了。
母亲意外的没有责罚他,只是说,以后别练武了,学医吧。
如今这件事已过去快十年了,他也应该放下了。
“楚楚,楚楚,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耳畔响起萧朗的声音。
“啊!没...没什么。”楚颜慌慌张张地解释,被萧朗尽收眼底。
萧朗收回放在楚颜头上的手,敛起了笑意,道:“我们到了。”
去哪儿呀?楚颜想问,但是看见萧朗的脸色,他又退缩了。
过了一会儿,马车渐渐停下,楚颜好奇地探出窗子。目光所及之处竟是巍峨高耸的城楼。古朴与血腥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楚颜露出惊讶与赞叹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震撼的建筑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城门前,侍卫检查过他们的车辆后将他们放行,马车渐行渐远。
只见那城楼矗立在夕阳下,颇有一番卫国将军之感。其上一块匾额,上书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苍州”。
他们傍晚赶到苍州城,如今天都黑了才找到客栈。一问,客栈居然只有一间房了,还是刚刚那位上房客人退的,他们没办法,只好两个人住一间。
楚颜倒是不介意,这么多年了,他什么地方没睡过,窑洞、树林、墙角......只是怕萧朗会不习惯,毕竟他出生名门望族,萧家乃武林正道之首,旁人都不敢近身,萧朗肯下榻在这小小的客栈已是这客栈的福气,又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楚楚,你还在干嘛!快点儿下来吃饭!”萧朗已经在楼下忍不住喊了起来。
楚颜听到他的声音,收拾东西的速度加快了几分。这个人还真是与众不同,从未见过这种世家后代在人群中大声喧哗,自己还毫不在意。
吃完饭后,萧朗带着楚颜去了坊市。朝廷允许开坊划市,使本来就繁华的苍州城更加热闹了。
“这里好热闹啊!”
苍州城里几乎所有的事物对楚颜来说都十分新奇,他东跑跑,西跳跳,说个不停。萧朗恨不得拿根绳子把他给栓起来,省得费心。
苍州城虽然繁华,并不代表就没有坏人,像楚颜这样天真好骗的人,自己一句话就到手了,万一又别人给拐走了怎么办,到时候他(萧朗)哭都没地儿哭!
“别乱跑!”萧朗抓住楚颜的手腕,“办完事儿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