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空气里弥漫了淡淡的药草香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同时伸手就要去碰头和左半边的脸,不过手刚要碰上去就被另一双带着几分温热的手挡了开去。
“别乱动,你那里还没好。”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很温和,温和里带着一种让人沉醉的气息。
眼前那浅浅的光线也渐渐汇聚出一个焦点,她终于看清了面前这个人,他穿着一身青衣,坐在她的床边,手中捏着一根银针,那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再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去,他的身形看起来有些单薄,隐在青色的衣衫里,显得十足一个书生的样子,然后是白皙的颈项,再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子,尤其是他的眼睛,温温润润,柔和却能看进人的骨子里去。
他傻傻地看着他将手里的银针放在火上烧一烧,然后小心扎到她的头上,看着他忙到额头都流出汗来,也顾不上擦一擦,不知不觉,她看着看着,就伸出手去,碰了碰他额头的汗珠,然后他的动作顿了下来,垂眸看向她,并微微冲她扬起了唇角。
“谢谢。”他说着自己抬了袖子去擦汗,而她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讪讪收回手,脸上有些红。
“谢谢你救了我。”她不敢再去看他的脸,于是一双眼睛落在他的胸口。
“我本就是大夫,医者本分而已。”他继续忙活着手里针灸。
“你……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吗?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她偷偷抬眼又去看了看他的脸,见他神色如常。
他手里动作顿了顿:“想必是落崖吧,我捡到你的时候,你摔得很严重,全身几乎都骨折了,满脸都是血,所幸还残留了一口气在。”
“哦,是吗……”她有点想去想,可是刚一去想,就立刻头疼起来,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摔伤了头,现在什么都别去想。”他扎下最后一根针,然后坐下来开始擦汗,“不过,你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她摇摇头:“不记得了,一想头就疼,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他笑了笑:“我叫张默痕。”说着反身拿起放在桌上的药锅将那锅里的药倒入碗里端到她的面前。
“谢谢。”她伸出手去接,可是下一刻却被他让了开去,她疑惑地看着他将那药用勺子舀起,放在唇边吹一吹再送到她的唇边。
“我自己来就行。”她喝完一口药,立刻伸手要去抢,可事实上她身上真的软绵绵的没力气,没一会儿就垂了下去。
“你如今有伤在身,我喂你就行。”他说着又将一勺药送到她唇边。
一口一口喝完药,她的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心里有一种温暖的东西在慢慢滋长,等到他转身出去洗碗的时候,她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扬出了一丝笑来。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她依然每日躺在床上做病人,因为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他给她取了一个,叫梨落,说是因为他捡到她的时候正好是院子里梨花凋谢的时候,而如今那院子里的梨树早已经长满了一个个沉甸甸的梨了,看来她昏迷的时间不短。
目前来看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事情就是她要上厕所的时候却不能自理……还记得那天她刚醒来喝完药后没多久就来了尿意,她在床上挣扎了半天想下去,却直接重重摔到了地上去了,而这一摔,她本来就憋不住了,于是很不地道地尿裤子了,然后那时候刚洗完碗筷的张默痕从外面匆忙走进来就看到她非常不雅观地趴在地上,下身所在的地方还淌着那引人遐想的水流,一瞬间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脸就红了。
“你怎么下床了?!”他声音很焦急,脚步也很焦急,很快就跑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先生,我……”她嘟哝着阻止他将她放在床上的动作,然后将眼睛瞟到了地上那一滩罪魁祸首上。
张默痕知道原因后,似乎也很尴尬,脸上有浅浅的红晕,不过到底是大夫,将她小心放回床上,然后从床下拿出了一个木头做的小盆子,伸手就去帮她解衣裙。
她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的手:“先生……”她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什么,只是因为她的心里突然而生出那样一种羞涩的情感让她直觉就去拦他。
“你不要误会,如今这深山老林里也找不到女子,我只是帮你……”他看着她说话,解释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反倒是脸色更加红了几分。
于是她寻思了一下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那事就这么着了,尽管每次都很尴尬,可是那也是没办法,而且张默痕很君子,正因为如此,她更加觉得不好意思,所以经常是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轻易如厕……
若这件事情不算,这几日似乎其他的都很好,她的身体也比一开始好了许多,尤其是那两条摔伤了的腿,也渐渐好地差不多了,除了仍然没力气,勉强站起来腿疼得她冒汗,只是就在她躺在床上看着张默痕忙前忙后的时候,他突然偏头对她说:“算起来你也有好些日没有沐浴了,一会儿我去给你准备浴汤。”
她看着他那么随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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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呆呆盯着斜前方的药架看,如今她的生活里只有这间屋子,还有那个青衣的男子,所以她能想的也只有他了,回忆这段时间自她醒来他就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恍然之间心头就带出几分柔软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