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关掉保护系统的腾图:“……?”
重点是这个吗?!它抓狂地想。
安萨尔压满操纵杆,奋力挤泵能源的传动箱正超负荷运转,受星球界域紊乱和狂乱大气流的影响,整具机甲在狂震,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甚至,内外压力出现极值错乱,窒息感压迫着安萨尔的胸肺。
但他已经无心在乎这个。
毁天灭地的能量场在身后追,整颗荒星即将爆发,在极致的死亡压迫下,他的手依旧稳定,除了暴起的青筋外,一切如常。
腾图如同逆飞的流星,飞入云层之上,浑浊的星球大气外,晦暗沉默的星空遥遥在望。
“正在突破宇宙速度,三,二,一……”
冰冷的机械音正在报数,安萨尔踩下卸压踏板,忽然,腿侧传来古怪的摩擦触感。
他垂眸,幽蓝的电子灯光中,一只军雌正跪在他脚边。
卡托努斯军服曳地,脸贴着柔软的流线坐垫,离安萨尔的大腿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正单手握住驾驶座椅旁的固定栓。
安萨尔眯起眼。
察觉到他的视线,卡托努斯仰起头,眨了下眼睛。
由于机甲已经突破大气层,紧要关头,安萨尔不想分心。
他将视线移回屏幕,冷然的目光凝实,侧脸冷削,威严十足。
某刻。
腾图挣脱引力,将坍缩甩在身后,跃入漫然群星。
——
星海幽深旷寂,好似帷幕,数万光年外的星云带织卷般在安萨尔面前徐徐展开。
腾图替换掉了程序提示音,欢快地用自己的机械音道:“殿下,我们已经进入自由星轨,是否开始寻找帝国基站信号?”
安萨尔颔首,确认一切机体数据和周遭的星海稳定,才松开操纵杆。
他靠在椅背上,放松紧绷的肌肉,眼皮微掀,睨向一侧。
卡托努斯依旧跪着。
安萨尔用鞋跟轻轻踢了对方大腿一下:“你在干什么,起来。”
卡托努斯指了指驾驶座旁的固定栓,“我想抓着这个,稳一点。”
毕竟刚才太颠了,他又没有驾驶座位的安全带保护。
“是吗?”安萨尔一嘲:“我以为你是想趁着我操纵机甲,借机砍断座椅传动枢,把我送到外太空去。”
卡托努斯瞪大眼睛:“……这个,还有这个作用吗?”
“有啊。”安萨尔歪头。
论起来,卡托努斯应该是第一个亲眼见人类开机甲的军雌,也是第一个活着进入驾驶舱的虫族,外部结构了解的多,毕竟在战争中打过几百年的交道,但难以摸清腾图的内部结构。
腾图是安萨尔的专机,一切设施都是为了迎合与扩张他对战争的掌控性与暴戾,与制式机甲天差地别。
卡托努斯犹豫着,向座椅传动枢伸了一下手,紧接着,冷冰冰的军靴踩在了他手背上。
卡托努斯:“……”
安萨尔转了下椅子,手肘搭在膝盖上,微微俯身,凝视对方。
军雌跪在他腿间,一只手被踩在地上,抿着唇抬头,辩解道:“我,我没想……”
“我知道。”安萨尔点了点卡托努斯的额角:“你脑子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卡托努斯一怔。
安萨尔垂下视线,看向某个方向,军雌顺着转头,发现自己的小指上,一缕细微的红色精神力丝线正勾缠着他的指节。
卡托努斯:“……”
他有点窘迫地抿着唇,手指动了动,结果又被碾住。
“我不敢了,您,您……”
安萨尔一勾唇,轻咦出声,语调略有愚弄:
“怎么,是我听错了?你刚才不是想我这么对你的吗。“
卡托努斯腾一下,动了下腰。
他担心,自己恐怕真的要弄脏安萨尔的地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