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龙生九子之中的第三子,名为嘲风。
喜登高,擅翱翔。精神力为九子之最,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但我所身负的一切天赋与骄傲,都与那个人有关。
我为他而生,与此同时,他注定因我而死。
他是赫赫有名的绝世战神,而我却是伺机在远方眺望,等待着他城破的一刹那飞入其中,将他的首级一掠摘下、将他一生的荣耀付之一炬的终结者。
自始至终,我都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却从未看过我一眼;并不是因为不屑于在意自己命运的窥伺与威胁,而是他一直凝视着天下的苍生,那样的专注,以至于忘却了自我。
你是来杀我的吗?
唯一一次的目光交汇,是在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战败’的时候。他竭尽全力希望保护的人类彻底背叛了他,将他逼上了众叛亲离的绝路。那时我依旧没有动,只是远远的望着他——我不知道这样的他是否真的算作‘战败’了,他明明的确赢到了最后,然而却有另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在我耳畔叹息,诉说着他即将身败名裂、堕入黑暗的悲怆结局。
如果我出手在他染上诅咒与怨恨的阴影前杀了他,或许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在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刻时,我犹豫了。我窥伺了他的一生,并不由自主的为之痛哭流涕,而无法痛下杀手。
我原本是为他人带来祥瑞与重生的神明,却唯独必须夺取那个人为了苍生而付出了所有的生命与希冀——现实是何等的残酷,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双翼重得难以驾驭。
仿佛察觉到了我的挣扎与痛苦,于是他无声的微笑了,高举起了自己手中那把光辉璀璨的宝剑——
谢谢,但不必了。
然后,自杀在了我的眼前。
他终究是死了。
在我沉默的见证之下,在这命运的嘲弄之中,昔日的战神死无全尸。
而等到再次见面时,我终于有了亲手杀死他的理由。
他成了遭万人唾弃恐惧的上古凶兽,而我成了受世人爱戴青睐的上古神兽。
所谓势不两立,也不过如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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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亚觉得雷伊这几天有点不正常。
作为战神联盟的堂堂队长开会时走神也就算了,执行任务时心不在焉也可以勉强理解为工作压力太大需要放松休息,但为什么连日常训练或是庆功宴这样的场合也摆出一副火急火燎患得患失的态度?!
这几天跟他对练简直了好么?!一上来就二话不说火力全开撂倒了就算数,随后就跑到没有人还不好找的地方一个人发呆望天,一发神就是好几个小时,喊都喊不答应。
这算什么?!灵魂离体梦游后的后遗症吗?!
不小心被雷伊暂时打倒在地的盖亚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起身来正准备雄赳赳气昂昂的吼一声‘再来!’猛扑上去继续和对方势均力敌的火拼时,就愣愣的看着雷伊已经低头手里紧紧攥着什么头也不回的自顾自的走向了雷霆守护局出口大门,一盆冷水将他刚刚才燃烧起来兴奋不已的斗志浇了个透心凉。
“……”
见此他只能憋屈的做出尔康手,随后一脸懵逼的装过头去看了看旁边同样摸不着头脑,相互大眼瞪小眼后得出结论耸肩摊手爱莫能助的其他伙伴们,终于忍不住气势汹汹追上去的吼了出来:
“喂!雷伊你回来还没完呢你搞什么啊?!”
“……抱歉,”而闻声在自动开合的大门前停下了片刻脚步的雷伊仅仅是侧了侧头如此不瘟不火的回答道,微微叹了口气,“你们先练着吧,我还有点事。”
你有个球事!不就是一个人出去望天发呆吗?!那个能叫事吗?!
被雷伊搪塞得无言以对分外焦灼的盖亚不得不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其他人,而对此表示理解的卡修斯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身后柔韧的长尾巴轻轻兜了一圈,走上前来出声制止了雷伊打算独自离开的奇怪做法:
“雷伊,我们大家都感觉你最近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问题没办法一个人解决?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行吗?”
“就是就是,你最近老是一个人发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不好么?你这样我们也很担心你啊,之前就不明不白的睡了整整七天怎么叫也叫不醒……”
总算找到队友的盖亚忙不迭的出声附和道,没好气的抱怨着,却还是走上前去担忧的拍了拍雷伊肩头,坦诚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没错,有什么事还是大家一起商量对策为好。不要勉强自己一个人抗着,雷伊。”
站在一旁身姿优雅成熟的缪斯见此也出声建议道,走过来转头有意无意的和盖亚对视了一眼。
“虽然我早就觉得有这里面问题,但没想到你这么不配合。你之前不接受任何检查也就算了,现在为止还打算把事情瞒我们多久?你还有身为战神联盟其中一员的责任感在吗?雷伊?我们想尽办法想要唤醒你,可不是希望换回一个失魂落魄无力胜任的队长。”
“——我们已经给你够多时间进行自我调整了。”
眼见着雷伊依然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静静倚靠在门柱旁抱臂而立的布莱克缓缓移动重心站起身来,走出了背光的阴影。他冷着声音毫不留情的实话实说道,幽冷深邃的双瞳平和叵测的注视着闻言终于缓缓转过身来打消了兀自离去念头的雷伊,波澜不惊。
“我知道,非常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我只是——呃,我要去一趟赛尔号。”没想到自己的异常行为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雷伊叹了口气有些颓败丧气的垂下了双肩。他不甘的捏起拳头狠狠捶了基地的金属制的墙体一下,闭了闭眼表情凝重而决绝,“我、必须亲自弄清楚……”
“我在梦中,所看到的一切。”
“梦?”
“你在梦里看见什么了?雷伊?”
“过去。”深吸一口气,打算坦白的雷伊走向了一旁的会议厅,并示意其他人也跟上来,“我看到了某个时空所存在的过去的地球上发生的事情。”
“在那个地球上,也存在和我们精灵类似的种族……他们非常非常强大,甚至被人类奉为了神明。”
“精灵?!不可能吧?地球上也有精灵?!”
“也并不是没有可能,”随口接过盖亚的话头,紧跟在雷伊身后的光明使者微微沉思了片刻如此回答道,走进会议室找到自己习惯的位置就坐,“同样是在宇宙中,其他星球和某些时空都存在着精灵,没理由曾经有着良好生存环境的地球会成为一个例外。甚至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地球上也曾有过精灵也说不定,只是现在因为环境恶化或是其他原因才消失了而已。”
“不,主要是雷伊你只是看到了那些类似于精灵的种族吗?我是说——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什么关键事物?你看起来很担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