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此话一出,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惊呼与质疑声几乎掀翻屋顶!
而张涛则不再理会身后爆发的混乱和惊疑的喧嚣声。
他率领h方的代表团成员,在一片惊疑的目光中,昂首阔步地走出了会议室,随着大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上,将嘈杂隔断,也如同斩断最后一道枷锁。
而另一边,随着h方的退场,会议室里一片短暂的死寂。
刚刚还充斥着指控、胁迫和z治交锋的空气,现在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胜利感,以及一股难以名状的……冷意。
美国代表约翰逊·菲斯克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坐回席位。
他目光深邃,望着张涛一行人在厚重门扉后消失的方向,眉宇间,并没有预想中拔除眼中钉的畅快,反而堆积着一层疑虑的阴云。
“我们成功了,约翰逊。”
旁边的副代表,罗伯特,低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他们自己选择了离开,以后,iter的所有进展,所有的核心数据,所有的经验成果,都和他们无关了,我们清除了一个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和潜在的……威胁。”
罗伯特的声音带着肯定,试图为这次行动盖棺定论。
按常理确是如此,将华国这样一个重要的技术贡献国、同时也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逐出核心圈子,断绝其获取国际顶尖聚变研究成果的渠道,怎么看都应该是美俄和欧洲阵营的一大胜利。
从此,华国只能闭门造车,而世界聚变的圣杯——可控核聚变——似乎离主导国们又近了一步。
约翰逊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转过身,踱回自己的座位,目光扫过眼前摊开的卫星照片和情报摘要——那些清晰显示舟山群岛黄泽岛上巨型混凝土基座、高耸塔吊和严格安保圈的照片。
“成功?”
约翰逊缓缓坐了下来:
“罗伯特,我总觉得……他们离场时的那种平静有些不对劲,一点不像是被我们逼入绝境后羞愤退场的样子。”
罗伯特愣了愣,回忆了一下。
确实,张涛的宣布退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和辩解的拖沓,更没有想象中的沮丧或愤怒。
他们走得异常干脆,毫不犹豫。
“他们解释east核心试验暂停的理由”
约翰逊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分析者特有的警觉:
“说是因为科研经费优化评估与结构调整。”
他冷笑了一下:
“谁都知道万明远和他的east在华国核聚变界的地位和投入,冻结试验?而且是无限期暂停?为了什么去优化?调整到哪里去?”
他看向罗伯特:
“答案,不就正在这里吗?”
约翰逊的脑中飞快闪过更隐秘的、未被写在公开报告里的情报碎片:
“我们利用east停摆和黄泽岛工程作为发难的契机,逼他们共享技术或者退出,这步棋看似漂亮。”
约翰逊的语速越来越慢,像是在梳理一团乱麻。
“我们成功地将他们排除在了iter的核心圈外,断绝了未来分享我们集体智慧果实的渠道,这很好,是他们活该……可是,罗伯特……”
他抬起头,蓝色的眼眸深处闪烁着一种极深的不安。
“我们假设的前提是,他们需要iter,需要iter的知识共享、技术支持、国际协作来发展自己的聚变技术,我们切断这条路径,就能严重迟滞、甚至扼杀他们的聚变计划。”
约翰逊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向自己确认一个可怕的可能。
“但……如果他们并不需要呢?”
“罗伯特,我感觉我们一定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约翰逊喃喃自语,视线重新投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张涛昂然离去的背影。
“那份异常的激光信号……east的无限期冻结……还有华国退出时那不同寻常的干脆……”
胜利的快感早已如潮水般褪去。
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如同会议室角落的阴影,正悄然弥漫上来,一点点啃噬着约翰逊·菲斯克的心。
他的直觉告诉他:蛇虽被赶走了,但没人看清它褪下的蛇皮之下,究竟孕育着怎样一个更恐怖的怪物。
华国这艘大船,正悄无声息地转向,驶向一片他们无法窥见、更无法追赶的海域,留下iter这艘看似庞大的旗舰,在迷雾中鸣着孤独的汽笛。
驱逐?也许,恰恰是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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