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一睁眼,一股温热的红色液体就迎面扑来,似乎能闻到浓浓的腥味。当他放眼看向前方时,他生生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恐怖杀人的现场。(实际上确实是)
周围都是鲜活的尸体和残肢,土地都被浸湿了成血色,而杀戮还在继续。
而制造杀戮的人只有一个,但就这一个人让围在周围企图反抗的人都面色惊恐。
余秋无法思考这是什么情况,因为他的目光被这个本应让余秋感到残忍的人死死吸引住。
他站在一群面目或狰狞或惊恐的人群之中,玄色的衣服显得他冷酷十足。余秋看不清他的脸,也不在乎他长什么样,余秋最为沉醉的是他挥剑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每一次挥舞的手中的剑都带着令人胆寒的寒光。带动着的衣服和发梢的飘动,宛若最为灵动的水波。每一次转身,干净,果断,冷寂而决绝。
余秋果断选择忽视周围情况,忘却了这是一场残忍的杀戮,忘了他自己,可能会有的危险,灵感不断喷发,浑身激动地无法自抑,不停地轻颤抖,牙关咬得紧紧的,目光一动不动直视那人。
正沉浸在那流畅的挥剑动作中的余秋,眼中突然闯入一双黝黑深邃的黑眸中,那双眼睛的犹若被浓墨浸染过,吞噬了任何的光线,这双眼中,什么都没有,一片死寂。
余秋呆呆地回望着,身体还惯性地轻颤着。
猛地余秋眼孔急剧收缩,惊恐地欲移动闪开,但身体却如纹丝不动,只能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剑芒破空而来,瞬间就落在了余秋的身上,果断地将余秋斩断。
任寂无趣地重复着挥剑的动作,杀人这种活动既无趣也没有意义,但他有时不得不进行这种活动来排解无聊,当挥剑的动作一空,任寂微微楞了一下,这次这么快?任寂无所谓地环顾了一下,满地的尸体,还是那么令人厌恶,任寂微微皱了下眉,微眯着眼,除了......
任寂看见不远处,在一群尸体中浑身轻颤地呆愣地坐着的人,虽然全身上下意外的与众不同,但,渍,怎么说呢,怕死就别参加什么围剿魔头,虚伪的人。
想要早点结束的任寂随手挥了一下剑,一道微弱的剑芒从剑锋急速射出。
但下一刻,任寂始终冷寂的眼终于被打破了,瞬间变得复杂。
本应该被斩断的人如水镜般破裂不见了,落空的剑芒落在远处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任寂瞬间来到那处,没有尸体,没有痕迹,没有任何空间波动。
就像是他的幻觉。
任寂敛下眼睑,盖住森然的冷光,唇角微微勾起。
他,遇见了强敌。终于有点意思了。
余秋猛地睁开眼,面色惊恐地从床上掉下。浑身不自觉得打着寒颤。
良久之后,余秋才渐渐回神,用力咽了咽口水,目光仍然有些呆滞。
他,没死吗?
僵硬地环顾着周围,很熟悉,渐渐恢复运转的脑子回想起来了,这是他的卧室。
那......刚才他是在做梦?余秋干笑了一声。对了,这个梦好像是自己希望的……
“没事没事,是做梦。”余秋呐呐地安慰着自己,声音十分干涩嘶哑,随着说话一阵阵刺痛。
可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太过真实,太过让人恐惧,这么真的感觉真的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余秋撑着有些发软的身体,走进浴室。急切地打开冷水,并将其调到最大,冰冷的水扑面而来,从头到脚将余秋浇了个透心凉。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余秋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回来了。
回想着梦中一瞬间看见的场景,余秋又打了个冷颤,但打到一半,余秋忍不住干咳了起来,反胃地感觉一直冲击着余秋。
这个晚上,余秋没能再睡着,而是不断的回忆“梦”里的情景,第一遍回忆时还会被惊到,等一遍一遍自虐性地回忆时,慢慢地,余秋就抛开了恐惧。不得不说,虽然画面很惊悚,但是余秋的灵感被刺激地成爆发式涌动。越是回想越是激动,急切地走到了练功房实践起了自己的灵感。
直到晨光破晓,余秋一直在练功房中跳着,身上的汗水都已经汇成小溪,划过余秋姣好而健美修长的身躯,随着他的动作,甩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细看练功房,就会发现整个地板水淋淋的,尤其是余秋站的地方。所幸,余秋除了刚刚开始的时候,曾尝试过全身舞动,随即发现无法实现心中的动作时,就一直站在一个地方,一个晚上没有动弹过,琢磨这上肢动作。
“不对不对,感觉不对,动作也不对。”余秋哑着嗓子一遍遍否定着。
整个晚上,余秋仍然停留在第一个动作上,丝毫没有进展。这对一个身经百战的舞蹈家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也是不可能的事。
余秋作为世界舞蹈圈子里最年轻也是最具创造力的舞蹈大师,有着自己的最骄傲的地方,那就是无与伦比的模仿能力和创造能力。他的创造力是被世界都惊叹不已的。
而现在,他在自己的练功房里,连一个动作也模仿不出来,更不用说创造了。
余秋心里没有沮丧,只有执着,疯狂的执着。一遍不行就一百遍,一百遍不行就一千遍,但一千遍不行的时候,就不是一直执迷不悟的时候,探究根源,这才是重点。
再看一遍,再亲眼看一遍,这种想法着魔似的在余秋脑子里回荡,至于什么危险什么被杀,余秋脑子里都不在乎了,反正是梦死不了,自己不是还活着嘛?
等余秋停下来时,苦笑地发现自己全身肌肉在不停地抽搐,神经像被拔掉似的刺痛。知道现在不能任由身体软到在地,强忍着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剧痛,扶着墙一步一步向卧室的浴池走起。天杀的,为什么当初不把浴室建在练功房,建在什么卧室,导致现在这副惨样。
苦中作乐地想着,好多年没体验到这种练成废人的感觉了,多久了?年轻的时候(咳,其实他现在年龄也不大)为了练舞不管不顾的时候,常常把自己练成这副模样,成名之后,对于舞蹈,那是胸有成竹,成了本能,就不需要再这样苦练了,一舞一动都烂熟于心,排舞编舞都轻松自如。而且也深知用劲过猛那是折寿的事。
现在......
当余秋终于将身躯“扔”在带有最新最舒服的按摩功能的浴缸内的时候,着实瘫软了。
次日,在余秋在铃声大作中,迷迷糊糊醒来,“喂……”
“师傅,你怎么还没来呢?都几点了?打了那么多的电话,怎么现在才接呀?……”电话里劈头盖脸地扑来一顿噪音,困得不行的余秋把手机往床边一放,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
“师傅!!!!!”
余秋被吓到从梦中直接惊醒,慌忙回答:“在,在,在!”
“师傅,我就知道你没有在听~”语气之哀怨,声音之缠绵,使得余秋狠狠打了个寒战。“今天我有事,没法去舞蹈室了,你自己先练吧,先这样,挂了。”余秋重新砸回席梦思,全身卡卡地发出巨响,浑身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