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沧海变成桑田,纵使一切都变成虚无,我也爱你。——凤菀
“杀人了!有人杀人了!”有人惊叫道。
“我的儿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紫菱姨哭叫着扑倒在他身边,抱着旁边的人痛哭。
他被一群人包围着,被指指点点。
“诅咒之子果然留不得!”
“凤主当初怎么能收留了他,现在好了,这个孽障杀了药长老和景瑞。”
“景瑞哥哥,你当初就不该和他一起值班的啊……”
“呸,枉老夫这般信任你,你却做出这么丧尽天良之事。”
有人一脚揣在了他的身上,第一个人这么做了,其他人也纷纷相仿,拳头、脚踹如雨点般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想挪开,可身子偏偏却提不起力气。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听到了柔儿的声音,赶紧强迫自己睁开眼,他知道她一定也会来,他不想让她失望。
“凤主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这沈慕白不仅杀了我爱儿,还把药长老也给害了啊……”紫菱姨说着,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几乎哭成一个泪人儿。
有一个人拨开人群,跑到他的身侧,吃力的把他扶起来,让他看清楚现在的情况:药长老和景瑞一左一右倒在他身旁,药石无灵。药长老的胸口插着他不知去向的短笛,尖锐的裂口直插心脏深处,而景瑞的胸口也破了一个大洞,血液像泉水一样不断涌出,他眼睛睁的大大的朝着天,还是紫菱姨帮他合上的,而杀害他的那把凶器,此刻却在他沈慕白手中握着。
“不是我……”他喃喃道。
扶住他的那个人连忙对凤菀他们喊:“不是他!”
原来扶住他的,是苏蓁蓁啊……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
“你还说不是你!”紫菱姨失控的尖叫着,她忘了形象、忘了身份,只记着要给自己孩子的报仇,她从他手里夺过剑便要对他的胸口刺去,“都是你这个不祥的诅咒之子害的,我要为我儿报仇!”苏蓁蓁一急伸出手去挡,锐利的剑锋在白嫩的手心里留下一道伤口。
“你这个疯女人。”皇甫君谦也冲进人群,牵起她的手仔细查看。刚刚要不是他即使用石子把剑给抵片,只怕苏蓁蓁现在这双手现在就不是她的了。
沈慕白的目光,穿越过众人,直直的放在她的身上,她的表情好冷,他从未见过她这般冷漠的表情,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个罪人。
“把他关进思过塔,此事我自会查明。”她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比冰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还要冷漠十分。
“枕悠,真的不是我做的,是有魔界的人……”他为自己辩解道。
“我说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她打断了他的话,两个壮汉挤开苏蓁蓁,粗鲁的架着他,把他架往思过塔。
在他经过她身旁的一瞬,他轻声说:“你不信我。”
你宁可相信这些被仇恨蒙住了双眼的人,也不愿意信我。
“菀儿,不可能是他啊,他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苏蓁蓁还在努力为他辩解,希望凤菀能够放了他,可凤菀这次像是铁了心要罚他,连他与她的凤凰翎是共享的事情都忘了,三日后没有凤凰翎,他必死无疑。
凤菀,你好狠的心,为了你要守着的苍生,对他这么狠决。
思过塔前的花开的正茂,桃花映红,翠柳正绿,漆黑的塔上“思过塔”三字是多么刺眼。尘封已久的塔门被打开,里面的东西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墙脚蔓延的蜘蛛网,各种不明昆虫的残躯,里面唯一的光线是在距离门上三十多米的小窗,塔里设了限制,任何人在此都无法使用法术,等于说,进了这门,若是没有人打开,是再也逃不出去了。
他自嘲的笑笑,低声询问旁边的壮汉:“我可否先把这里面打扫干净再住进去?”
好在凤凰一族都是心善的人,也没太为难他,找来打扫工具和新的家具帮他一起整理塔内。被关之人一般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会被放出来,把住的地方弄干净了才好久居,思过塔的主要作用只是为了让人们在塔内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他被粗鲁的推进塔内,随之大门被紧紧合上,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他躺在床上,眼睛痴痴的望着,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一日,两日,三日过去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该到了他要过初劫的时刻了,可讽刺的是他没有凤凰翎。没有凤凰翎的凤凰是无法涅槃成功的,到了该涅槃的时刻,三味真火便会绕着全身烧起来,而凤凰翎的作用则是保护凤凰在火中得以保留生命以在涅槃后获得重生,并让修为大增。
塔里没有食物、没有水,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没有了这些他依旧可以好好的活着,真正折磨他的,是无边的孤寂,狭小的房间,漆黑的环境,只身一人,虽然苏蓁蓁每天都会来到塔前,隔着们陪他说说话,让他不要怪凤菀,可心中的伤痕已被刻下,又怎是这么轻易能被去除的?
火,快速的燃起,紧紧的包裹着他,滚烫的火舌让原本就虚弱的他失去了意识,迷茫之间,塔门被推开,有一人朝他冲来,与他共享这份深入骨髓的痛楚。这一夜他睡的很好,梦里有她的发香。
第二日醒来,体内充盈着的灵力让他略有些不习惯,地上有几片黑色的羽毛,是他那他自己从未见过的原型身上掉的吧,难怪其他人都这么排挤他。是啊,黑色的凤凰,又有谁会真心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