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匹龙种马呢!真不知道什么人能配得上这样一匹马。”金玉羡慕的说道。
“呵,能瞧上这马的,能让这马瞧上的,想必都不是等闲之辈。”
美女虽然有时会嫁给蠢丈夫,但良驹却绝不会被庸人所御。良驹选择主人的眼光,的确是比女子选择丈夫的眼光要好得多,也要挑剔的多。因为它不会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骗,也不会为白花花的银子而晕头转向。
两人还未到快意堂就又瞧见了那匹马,它没有被系起,就那么安静的呆在门柱上挂着的灯笼下。它的主人似乎是一点都不担心它被人牵走。
有几个人站得远远的,不敢走近它。还有一个人捂着肚子蹲在一旁,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
金玉不禁偷笑,这群人恐怕是想打它的主意,结果反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金玉冲着那匹宝马打了清亮的口哨。那马就抬头来看她。它并未嘶吼也不带任何敌意,动物总是能清楚明白的分辨出善意和恶意的。
金玉慢慢的走近,眼睛看着它并且嘴里不住的夸赞它。她是驯马的好手,自然是知道应该怎样与一匹马和善的交流。
香笑着拍拍蹲在地上的那人的肩膀“朋友可是吃了它的苦头么?”
那人苦着脸骂道:“这匹见鬼的马,凶得紧。”
“好花多刺,美人和好马也通常都是难惹的,这句话朋友你日后最好时时牢记在心。”
这匹马的主人竟也来了快意堂,那他是来做什么的呢?这么想着,楚留香有些等不及要进去看看了。
现在还未到子夜时分,本应该是快意堂中赌局开的最热闹的时候,但是现在这里面虽是灯火通明,但是却鸦雀无声。楚留香皱了皱眉,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几十个赌客都挤在一个小小的地方紧贴着墙壁,面无血色瑟瑟发抖。平时巧笑焉兮穿花如蝶的姑娘们也是安安静静的缩在一起。而那些绑着朱红腰带的保镖大汉,此时竟是全部躺在了地上,有的面色痛苦已是站也站不起来,有的却是被打的不敢站起来了。
几十双眼睛,都呆呆的瞧着那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他站在赌桌的前面,站的直直的,手里是一根黑的发亮的鞭子。因为他是背对着大门的,所以楚留香看不清他的面貌。
但是他看得清冷秋魂的脸,冷秋魂原本就白的脸此时更是病态的惨白,他盯着穿黑色斗篷的那人的眼中,充满了惊恐。
没有人注意到楚留香进来,楚留香也不想惊动任何人。他凝神敛气落地无声的走进去然后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整个大厅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气氛紧张的令人窒息。
金玉挑帘进来的时候,被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惊了惊,还未等缓过味儿来,更是被冷秋魂的一声金姑娘吓了一跳。
站在中间的黑斗篷转过身来,金玉这才看清了他的样子。他是个少年,黑色的斗篷里也是一身的黑,他带着黑色小牛皮手套的手上紧紧握着一根黑色的鞭子。
他面色苍白,鼻子挺直,薄唇紧抿,有些秀气的眉梢上扬,一双眼睛深沉的掩饰着他所有的心事。
金玉瞧着角落中的楚留香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缓步走到冷秋魂旁边,而那黑衣的少年眼神一直盯着她,随着她的动作转动。
“这是怎么回事?”金玉轻声问道。
有金玉在身边,冷秋魂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见过金玉的武功,恐怕对付这人还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他要和我赌一把。”冷秋魂未转头,他直直的看着黑衣的少年,然后开口“阁下既然是要赌,那在下自当奉陪,只是阁下还未告知尊姓大名,阁下不至于连名字都吝啬不语吧。”
那黑衣少年冷冷道:“我没有名字。”
他的声音很是冷漠,尖锐,与一点红的有些相似但却又不同。一点红的声音像是生锈的刀,阴森凄厉,而这少年的则是利刃快刀,寒冷急促。
“阁下既不愿将大名相告,只怕……”
那少年的语气又冷了几分“只怕怎样?”
冷秋魂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开口:“这里的规矩,是不与陌生人赌的……”
那少年的目光,就这样深沉的看着冷秋魂,他虽什么都未说,但是那目光比说什么都管用,冷秋魂干笑两声接口“但阁下远道而来,在下是断断不能令阁下失望的。却不知道阁下要赌些什么……”
“那好,我们就赌骰子。”
“赌注呢?”
少年一伸手,抛出块玉璧。灯光之下,这块玉璧温润似水,毫无瑕疵,隐约间甚至能感受到袅袅玉气。这么完美的一块宝玉怕是与那和氏璧相比也不遑多让。
冷秋魂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阁下要以这玉璧来赌什么?”
黑衣少年将玉璧放在赌桌之上,冷冷的说道:“就赌你,赌你冷秋魂。”
这少年摆明了就是来砸场子的,他浑身的气势如此之强。这样一比,金玉当时用的法子可是和平的很。
冷秋魂变了变脸色,然后大笑着说“我竟不知道我冷秋魂还是如此的值钱。”
“我若胜了,你便要跟我走。”
冷秋魂笑声突然停住,他瞧了瞧桌上的玉璧,又瞧了瞧身旁的金玉。他自认为他和金玉还有交易在,就算是输了,金玉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带走。而且一个男人,总会想在美貌的姑娘面前展示展示自己的。
“好,我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