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知晓道理,但具体实施却还要再想想,身边也缺少擅长理财又可信任之人。
改日可到西市逛逛,顺便看看如何给花秾造副眼镜。
稍聊一会,联络完感情,他起身告辞。
李涛、李昉并不相送。
出了偏厅,李昭宁正站在廊下赏雪,回眸看来,美目流转。
“今日菜肴可合口味?”
“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你呢?吃过了?”
“嗯,只剩一把伞了,你撑着吧。”
“一起好了,可失礼?”
“是有苏逢吉的消息?”
“我猜,他藏身开封城中。”
“何以见得?”
“我仔细看了搜捕地图,他只可能返回开封藏匿。开封府已拘捕了苏府上下,暂时还未审出有用口供。”
李昭宁停步,思量片刻,忽道:“我或许有线索。”
“嗯?”
“可记得葛延遇?”
“你说过,你阿爷的家仆,就是他向苏逢吉举证李家。”
“葛延遇原是替我家打点产业,他精于商贾,得阿爷信重,他常年做假帐贪墨钱财,阿爷知道后笞责了他,他心怀怨忿,找到苏逢吉的牙将李澄,合谋陷害阿爷,此人如今并未被开封府拘拿。”
“你怎知晓?”
“自从出了史府,我便安排人一直盯着他。”
萧弈目光看去,见李昭宁发髻上已无任何饰物,只一根木钗挽发,青貂斗篷下穿的还是前两日相见时的襦裙,想必钱都花在报仇上了。
她没留意到他的目光,认真说着。
“葛延遇投靠苏逢吉后得了重用,替苏家打点产业,本朝立国是从契丹手中收回汴梁,三年多间,他们占了许多无主宅地。十八日,也就是你进城那日,他没随苏逢吉逃,而是去了兴宁坊、秦国长公主府。”
“那是……驸马宋延渥的府邸?”
“是,想必葛延遇看大军要进城,提前带着苏家产业投其门下。”
萧弈不由轻笑,道:“他挺会挑。”
站在葛延遇的立场上,选宋延渥投靠确实最好,历代贵胄,稳妥、体面。
“这奸贼素来狡猾,我怀疑他知道苏逢吉的下落,但……恐怕不好办吧?”
“我去讨要。”
“可行吗?万一你得罪了长公主与驸马?”
“试试便知。”
“你为我奔走,我如何谢你?”
“小事,且我受李府大恩,理应如此,也全个忠义之名。”
“原来是为了名声。”
“可有笔墨?写份拜帖。”
两人转回一间庑房,李昭宁拿来笔墨,动作优雅地磨了砚,把笔递给萧弈。
萧弈不接,道:“字丑,你写吧。”
“好,如何写?”
“就‘萧弈拜会仲俭兄’吧。”
“登门拜会,好歹写上身份、来意才不失礼。”
“哦,天雄军马军第二十指挥使、内殿直都虞候、检校国子祭酒、骑都尉萧弈,登门讨杯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