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策却在她快要踏上楼梯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白露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放弃。
他态度强势,不容拒绝的语气让人有些反感。
白露恼了,“你什么意思?”她一把甩开对方的钳制,“宫策,我很早就说过,我和你不可能,如果你还要纠缠,我们连朋友也做不了。”早该说清白的,白露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宫策从没想将对方逼急,可是最近他总有一种抓不住白露的感觉,仿似他只要一松手,白露就会从他身边溜走,再也回不来了。他从不承认他们已经分手了,是因为他始终认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白露,而白露只会是他的。
隐去眼底的阴鸷,宫策再度抬头时,深邃的眼眸满是深情,“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要是还不方便出门,那改天也行。”说着深沉的目光扫了一圈白露白皙的面容,最后落定在白露愠怒的眼眸上,“我会给你时间。”我会等你彻底接受我。
说完不待白露反应,宫策匆忙转身,差点撞上从厨房端着茶壶出来的甄筝,甄筝反应极快,迅速稳住托盘,再抬头对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口,反观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小姐,甄筝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小姐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
“小姐你..”你没事吧?后面的话甄筝突然问不出口,她看到小姐像一只困兽一样,瘫坐在台阶上,双手死死抱着脑袋的样子既无助又绝望,她从不知淡然娴静的小姐竟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甄筝放下托盘,忍不住抚上了小姐的肩头,“小姐,你…不要难过了。”虽然看不见小姐的表情,可是从她不断抽搐的身子甄筝仿佛可以触碰到小姐深藏内心的痛楚。
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而不得发泄的情绪,甄筝也曾有过,所以她懂。
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平复下来,甄筝收回手,站起身守在一旁。
许久,寂静的厅堂里传出白露略带嘶哑的声音,“打王妈手机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白露似乎哽咽了一下,她调整好情绪,重新说道,“今天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对王妈提起。”
说完,她背对着甄筝站起身子,甄筝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点了点头,“嗯。”
白露没再说什么,提步朝楼上走去。她径直来到书房,在书桌前坐下,双眼一闭,仰靠在椅背上,半天不见动弹。
敞开的窗户,有风阵阵吹来,桌上的书页被轻轻掀开,白露睁开眼,目光落定在面前翻飞的篇章,心底的阴郁一点点沉淀下来。余光瞥见窗台上的兰草,不知什么时候碧绿丛里已经开出了几朵雪白的花来。
点点纯白在骄阳里迎风招展,屡屡飘香不请自来。
白露坐起身子,翻看着桌上的书籍,目光却被一本摊开的破旧书籍吸引住,她连忙将其拿起,目光却倏地一紧。
原来这是一本话本!
而摊开在眼前的那章,正是她寻了许久的《归朝欢》。白露细细地浏览着上面的文字,心境却犹如海里的波涛,跌宕起伏。
俊逸疏朗的行书小字,一个个排列整齐,像镶嵌在棋盘里的圆润绿宝石,通透明亮。即便在泛黄的纸张上,也依然难掩它本身散发的光辉。
白露突然无比好奇,这一手漂亮的毛笔小字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仍没找到落款人的姓名 。更让她觉得惊奇的是一整本话本通篇全是《归朝欢》,这话本的主人似乎独爱这首词,更是不厌其烦地将其誊写了整整一本。而每一遍,没一个字都没有出现一丝纰漏,一模一样的字迹,千篇一律的排版,精密地好似经过仪器测量了一般。
白露说不出心里的震撼,从那一丝不苟的字面来看,她仿佛看出了那人当初在下笔前细细考究时所付出的用心和认真。
几近偏执!
白露飞快地扫了一眼桌面,她突然意识到她所有的书籍里似乎并没有这本话本,那么这话本又是从何而来的?还有上次叫甄筝找的与这话本难道是同样一本?白露越想越觉得心惊,仿佛有什么马上就要真相大白,可是蒙在眼前的迷雾却怎么也挥散不开,反而越积越多。
那种怎么也触摸不到,怎么也看不清晰的感觉,让人不由得焦急起来。
正在白露心乱如麻时,耳边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白露头也没回,视线仍盯着手里的话本。
“你找我?”来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突然蹿出的声音,叫白露猛地一惊。
白露并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进来的,在门响之后她便没再注意,可是看对方模样,他似乎站在那里等了好久。
挥去脑中奇怪的念头,白露将视线定在男子的脸上,“你…知道这宅子的主人吗?”白露问完,顿时愣在那里,这个问题似乎她以前也问过,可是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使劲摇了摇头,再抬头时骤然靠近的阴影,令她下意识地朝一旁躲去,动作一个过猛,连人带椅子眼看就要朝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