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和厨房里的灯都亮着,却不见王妈的身影,白露想了想,放下手包,转身进了厨房,现在饿的不行的她必须找点吃的,要知道今天会遭这个罪,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出这一趟门。
不过话又说回来,经过这么一出,白露越发坚定心中的想法,她打开冰箱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想明白过后,整人都明快了不少。
冰箱里并没有什么食物,白露反手关上后,朝一旁瞥了一眼,见琉璃台上的紫砂锅还插着电源,保温指示灯明显亮着。白露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她心情极好地挑了一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刚转身准备去大厅坐下慢慢享用,却在抬头的瞬间,目光触及门口的身影时,惊得险些把碗摔到地上。
“你守夜?”自上次晚上无意中起来,发现大门没关时,白露便留了个心,事后隐晦地对王妈提了个意见,希望晚上有人值班守夜。一是因为地处偏僻,二是因为房子太大,若白天倒也还好,就怕到晚上,若发生点什么,也好有人能在第一时间有所警觉,也不至于酿成大祸。
男子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并未答话,白露抬眸看向他,发现他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清澈沉静的眼底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专注,那样的视线并不让人感到无礼,反而有种被认真对待的感觉在里头。
白露愣了一瞬,好笑地挑了下眉,“你还要在这站多久?”对方高大的身形,轻易地堵住了出口,让她一时有些无奈。更要命的是鼻尖不时传来粥的香气,白露早已按捺不住了,天知道她此时有多迫不及待。
男子微微侧了下身子,白露端着粥走了出去。刚在沙发上坐下,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就在身后的不远处站着,头顶的灯光笔直地打落在他的身上,从他光洁的额头到紧致的下颌,精致的五官仿佛被涂抹了一层白釉,泛着透亮的光。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如湖水般沉静的眼眸,仿佛是一面写满了无数心事的扉页,随风翻转,却无从诉说。
而且就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瞬,白露并没错漏对方眼底一泻而出的流光,好似深山里流出的一涧清泉,空灵澄澈。
白露有种心底的隐秘被人探知了的感觉,心口微微一动,突然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她扭过头,故作镇定地吃着碗里的粥,心间细微的波动,不一会儿便被碗里散发的香气驱走。白露沉溺在美食中,很快便解决了一大碗粥。
王妈熬的粥真是越来越好吃了。
白露无比满足地抬起头,脖颈却微微一顿:那人怎么还在这里?
她搁下碗,若有所思地看了过去,灯光下对方依然一动不动,他站在那里似乎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回头。白露被脑子里突然蹿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连忙摇了摇头,眼底迅速恢复清明。
“你还有事?”大半夜不休息,难道有事情要谈?白露理所当然的这么想,可是对方的沉默不语,令她有些无从下手。
既然有事要说,总得开口说话吧,这动不动就闭口不言,难不成他以为她会读心术?
白露无奈地闭上眼,仰靠在沙发上,突然飘过来的阴影让眼前一黑,白露蓦地睁开眼,站定在跟前的男子让她心口一突。
夜深人静,空荡的宅院更显幽深,白露总算意识到她此刻有些危险的处境,先前不论任何时候面对眼前的人,白露都很放松,可是此刻独独面对这人时,白露没来由的心慌起来,仿佛陷入了一种难以逃脱的困厄境地。
“你…在看什么?”被一双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白露莫名的感到毛骨悚然。她打算离开这里,却因起身的动作太急,身上的旗袍又太过修身,身子猛地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没有迎来预料中的疼痛,白露睁开眼,视线朝一旁扫去,只见一双修长的手正托着她的腰身,宽厚的手掌紧贴着她的身子,她能感觉到从那双手上传出的力度正透过贴身的布料传遍她的全身,那紧密贴合的地方明明是温温凉凉的触感,白露却觉得如火烧般滚烫。
她这是怎么了?
视线再也不敢往上挪动一寸,白露稳住心神,连忙站稳身子,一把推开对方的手,头也没回地朝二楼走去。
她咚咚咚地回到二楼卧室,一下子扑倒在床上,直到过去许久耳边依旧传来如擂鼓般慌乱的心跳,真是太莫名其妙了。白露慌乱地抓起浴袍,冲到浴室,快速脱掉身上的旗袍,打开洒花冲着有些炙热的脸颊淋了下来,凉氺似乎并不能降温,尤其是腰间被触碰过的那一块儿,依然隐隐发烫。
白露蓦地顿住,视线不由自主地朝墙上的镜子缓缓移去,在看清水帘里妖娆的魅影时,白露的呼吸瞬间被夺了去,她仿佛化身了另外一个自己,高高地悬浮在空中,呆滞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晶莹的水滴顺着白皙的肌肤一寸一寸的流了下来,盘好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散乱地披至身后,被氺打湿后,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却无声释放着妖娆的魅惑。尤其是搭在额头上的一小撮儿,因重力的缘故,顺着脸颊滑落至肩头,一瞬间坠落的凌乱,美的勾魂摄魄。
白露看着镜中的自己,心口涌出一股极度陌生的感觉:镜中的人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