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

“您说什么？”

“怎么？听不懂么？我要你，对着这个镜头，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全部脱掉。”

“这……”

顾意不得不承认，刚才她说那番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多想。克服心理障碍，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谈何容易？

何况现在又不是演戏，而是在办公室，让她对着一四十多岁的大叔一件件把衣服脱掉……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而刘益德似乎也不着急，只舒服得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得看着她：

“这是每个环艺的艺人都要做的，如果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只能说明你不适合做艺人。”

这话一下子激起了顾意的斗志——

既然这是环艺每个艺人都要做的，那么别人都可以，为什么她不行？

于是咬了咬唇，顾意慢慢抬起手来，垂着眼，白皙的手指一颗，一颗，慢慢的，解开了胸前的纽扣……

白色的蕾丝胸衣若隐若现，顾意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羞耻一点点爬上心头……

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浮现出无数环艺当红女演员，青春的，可爱的，快乐的，清纯的……

难道她们当年也曾在这样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对着镜头，一颗颗解开纽扣？

当时的她们，会是以怎样的心情做这样的事呢？如果视频流出去，他们难道就不怕苦心经营的形象幻灭泡汤？而她们的至亲至爱看到这样的视频，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一瞬间，太多的问题涌入顾意的脑海。

想起去世的父亲，想起几天前母亲曾笑着对她说“加油”，顾意猛然握住领口，抬起眼帘：

“对不起，我做不到……”

刘益德笑眯眯看着她：

“如果这样都做不到，今后你怎么演戏？”

“这和演戏不一样……”

顾意仔细一想，更是觉得这整件事都透着诡异，哪儿有逼着人对着镜头脱衣服的？她今后又不要当A/V□□？！

心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顾意突然抬眼盯着刘益德，一字一句道：

“刘总监，你们拍这个，不会是为了防止我今后不听公司的话好拿来威胁我吧？这视频其实只是你们拴住艺人的手段对不对？”

刘益德怔了一怔，却大笑出来：

“你想象力倒是很丰富。”

他索性起身，关掉摄像机说：

“但是很遗憾，你说错了，这确实只是一个测试。因为比起漂亮的脸蛋，我更在意的是你衣服下面的身体是什么模样。”

顾意诧异：

“什么？”

“现在，没了镜头，你可以不必害怕了？”

看着刘益德一步步走进，顾意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心中大叫不妙。

刘益德去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侧首问她：

“会喝酒么？”

搞不清刘益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顾意只好撒谎：

“会一点……”

“酒能壮胆，也能助兴，你，要不要喝一点？”

虽然这样问，刘益德却已经把酒递到顾意手中。

顾意狐疑得看看酒，听着他语气不对，怎么也不敢喝下去。

刘益德扯了扯领带问：

“别装了，这点觉悟还没有，还妄想当什么艺人啊？做还是不做，你到底想清楚没有？”

做？

做什么？

是当环艺的艺人还是……

顾意吞了口吐沫，模棱两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