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被撞开,季钰猛一抬头,目光撞上了迎面走来的梅舒傲。
“你…”季钰张了张嘴,很惊讶梅舒傲的到来。
梅舒傲没解释什么,连忙给季钰松绑。
手腕上的麻绳牵扯到了季钰的伤口,季钰只是皱了下眉,梅舒傲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梅舒傲双手发抖的将绳子全解开,轻声问:“疼吗?”
季钰摇头。
梅舒傲半跪在季钰面前,轻轻抚摸着季钰的右手,满眼担忧,“你试试还能动吗…”
季钰面无表情的看着血肉模糊的手背,动了动手指,疼痛让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好了,别动。回去好好养伤就没事了。”
梅舒傲见季钰这样,说不出的心疼。
梅舒傲抽出身后的剑,将铁链劈断,搀扶着季钰起来。
季钰刚站起来,由于坐的时间太久,双腿没有什么知觉,险些要摔倒在地上。
幸而梅舒傲及时揽住了季钰的腰,此时季钰已经是紧紧贴着梅舒傲,梅舒傲伸出手擦干净季钰嘴角的血渍,又想摸摸他脸颊上的淤青,不过还未触及便又停了下来。
“隽钦…”
季钰叹了口气,“让我休息会就好。”
“我背着你不就行了,你到底在逞强什么?”梅舒傲搂着季钰的双手不松反而更加束紧,“你忘了…你还有我。”
季钰听罢笑的一脸柔和,“至少成千上万颗的杏树不是一个笑话。”
“我真的不碍事,就手上有伤,不用搂着我。”
梅舒傲才想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看到季钰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松手。
“隽钦,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快走吧,等会杨征南该回来了。”季钰的双腿已经缓了过来,不过一只脚上还挂着一小段的铁链,藏在衣摆下方,不仔细看也看不去。
“链子离脚腕太近,用剑不好劈开,回去找个锁匠…”梅舒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不对,不用等回去,咱们现在就去找杨征南。”
“隽钦,你可知他为什么绑你?”梅舒傲同季钰一起走向屋外,没有执剑的那只手还虚揽这季钰,害怕他又站不稳。
季钰在梅舒傲的帮忙下,从衣摆下方扯下一条布,用来包扎受伤的右手。
简单包扎完,季钰才说:“十来天前,他求我为他的妻子医病,我没有答应。”
梅舒傲也想到了梅舒礼早晨让他查杨征南的妻子是怎么死的。
季钰见梅舒傲一直沉默,以为他会误会,解释说:“那天诊治的人数已到,我不能为他破了例。”
梅舒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又一脸严肃的说:“对,不能坏了规矩。”
“你不认为我这样做太无情了?”
“为人医病不取财物,到头来别人反而来怪你无情,这才是不可理喻的。”梅舒傲想了想又说:“我觉得你没有错。”
“是吗。”季钰轻笑,惨白的脸色也有了些生气。
“我带你出宅子,咱们再从大门进来。”
见季钰没有反对,梅舒傲便搂起季钰,一提轻功,越过了杨家宅子的围墙。
“我才想起来,隽钦你饿不饿,先去吃饭吧?”
梅舒傲觉得方才怀中的季钰真是轻的要命,本来就不壮实,三年没见又清瘦了不少。
“我不饿。”
梅舒傲拉住季钰的左手,“走吧,你不饿我饿了。”
季钰没有挣扎,任由梅舒傲拉着,去附近的一家医馆清理了伤口,又换了草药与纱布包扎,两人才走进了一家酒楼,这样的季钰让梅舒傲感觉两人似乎是回到了以前,那种就算沉默也不觉得尴尬的氛围真让人怀念。
“快吃吧,吃完后让杨征南把钥匙交出来。”
梅舒傲语气轻松,表情却有些阴沉。
由于季钰的右手不方便,梅舒傲将季钰爱吃的菜都夹了一点在他碗中。
梅舒傲盯着季钰拿着瓷勺的左手,低声说:“记得我受伤的时候你为我夹菜,我可笑的认为你对我是不一样的,现在才发现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吧。”
季钰吃完一口鱼肉,望了一眼梅舒傲,“我不是任何人。”
梅舒傲一个愣怔,手中的筷子掉落砸向碗里,又滚落到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