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茨杰拉德的声音紧绷的说着。
他的话音未落,交通艇已稳稳靠岸。
船板搭下,伍万里高大健硕的身影率先踏出艇舱。
余从戎带着一挺机枪,紧跟着伍万里钻出来。
两个人加一挺重机枪,就敢闯进大英帝国总督府!
余从戎如同扛着一把寻常的锄头,大步流星地踏上了码头的红地毯!
那黑洞洞的枪口,随着他前行的方向随意摆动。
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引起卫兵队伍一阵难以抑制的骚动和后退的迹象。
那枪口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垮了皇家卫兵训练有素的队列,更压得蒙巴顿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
伍万里步履沉稳,军靴踏在猩红地毯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你好,蒙巴顿先生。”
伍万里径直走到距离蒙巴顿五步之遥停下说道。
“伍先生,对于贵方提出的谈判要求,我方展现了最、最大的善意和尊重。
现特在总督府内设下了会谈的场所,我们可以便吃便聊。”
蒙巴顿总督挤出一个微笑说道。
“人呢?
赵青阳同志什么时候给我们送回来?”
伍万里没有应承,而是直接问道。
这哪里是谈判的问询?
分明是终极通牒的语气!
蒙巴顿的呼吸瞬间急促,脸皮下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身边的殖民官员们更是噤若寒蝉,头垂得更低了。
“咳…咳……”
蒙巴顿被这直接、粗粝、毫无缓冲的问话顶得气血翻涌,胸口一阵发闷。
强烈的耻辱感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在他胃里翻搅。
他几乎要忍不住咆哮,质问对方懂不懂规矩礼仪!
但当他眼角余光扫过海面巨舰的轮廓,又感受到眼前这挺重机枪的威慑时,所有火气都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上了一种罕见的、近乎谄媚的腔调道:
“贵我双方虽有些误会,但既然您亲临,那就一切都好谈!都好谈!
您贵为一方统帅,纵横驰骋,威名我远在港岛都如雷贯耳!
今日能亲睹阁下虎威,当真神勇!
您远涉重洋,舟车劳顿,我已在厅内略备薄酒水,还有本港地道的生猛海鲜,专程请了顶级大厨。
菲茨杰拉德,愣着做什么!
吩咐酒窖,把1887年那份珍藏的拉菲……不!
把我去年特意拍下的罗曼尼康帝都拿出来!
还有今天早上空运到的阿尔巴白松露!最好的!给贵客尝尝鲜!”
“走吧,别拖时间。”
伍万里见状,想了想后答应道。
“好,这边走!
您雄姿英发,气吞万里如虎!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等统帅气度,便是放眼世界,亦是罕见!
我蒙巴顿虽在远东效力多年,也曾见过些许世面,但如您这般锐不可当、雷霆万钧的气势,实在是平生仅见!”
蒙巴顿总督笑着引路道。
伍万里听着这些几乎令人作呕的奉承话,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嘲弄。
他早已看穿这套殖民者惯用的、用糖衣炮弹拖延麻痹的伎俩。
蒙巴顿每一句谄媚的背后,都隐藏着对刑讯室中赵青阳最后通牒的疯狂计时和对美援的绝望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