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苦一苦士兵们吧,论功行赏的时候会让他们多甜一些的。”
凯泽师长皱紧眉头,直接打断道。
“Yes,sir……”
美二师参谋长叹了口气,应下道。
…………………………………
很快,凯泽师长的命令传遍了整个美二师的炮兵阵地。
口令声、炮栓的撞击声、弹药箱被粗暴撬开的咔嚓声骤然响起。
第一发校准弹拖着尖锐的厉啸,撕裂了硝烟弥漫的空气,狠狠砸在峡谷出口前方那片混乱的战场边缘。
——轰!
泥土和碎石混着被炸飞的破军装碎布溅起数米高。
“操!是美国佬的重炮!他们疯了?!”
浑身是血的王有胜刚用刺刀捅翻一个美军,被这近在咫尺的爆炸震得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他右腿早已被子弹打穿,完全靠着一股狠劲用枪托支撑着身体,绷带被血和泥浆浸透,成了暗褐色。
他猛地抬头望向炮弹飞来的方向,心里咯噔一下,脸瞬间煞白。
那不是对峡谷深处敌人可能误击的炮火,炮弹落点紧贴着美军自己的前沿!
“撤…撤退?不,不是……”
他喃喃着,一个可怕的念头电光火石般攫住了他。
紧接着,真正的炮火覆盖开始了。
轰!轰!轰!轰!轰!轰!
密集得让人窒息的爆炸声接踵而至,如同无数柄无形的重锤,连续不断地、毫无差别的狠狠砸在所有人头顶!
105毫米,155毫米,甚至更大口径的炮弹,像瓢泼的钢铁暴雨,狠狠砸进了峡谷入口那狭小的搏杀场!
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吞噬着视线所及的一切。
巨大的冲击波扫过地面,将积雪和泥浆混合着人体碎片高高抛起,在空中形成一片腥臭的血雾。
原本就焦黑的矮坡和稀疏的林地瞬间被犁翻了一遍。
燃烧的树木、焦糊的肢体、扭曲的金属碎片在火光中清晰可见。
正在疯狂进攻的美军前突部队首当其冲。
一颗大口径榴弹不偏不倚落在一个依托装甲车残骸进行射击的美军重机枪小组头上。
火光一闪,车体残骸被掀翻,机枪手和副射手瞬间被撕碎,连人带枪化作漫天血雨和灼热的金属零件四下飞溅。
旁边几个挺着刺刀正准备前冲的美军士兵被巨大的气浪直接拍飞,撞在后面的岩石上,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上帝啊!他们朝自己人开炮!”
“凯泽!你这该死的魔鬼!”
“救命!不要!——”
绝望的美军哭嚎、咒骂和惨叫声瞬间被更猛烈的爆炸彻底淹没。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伴随着热浪和碎片无情地收割着生命,无论军服的颜色是卡其绿还是深橄榄绿。
噗嗤!
一块炽热的弹片狠狠扎进正在和一个美军少尉翻滚扭打的志愿军战士的太阳穴,温热的鲜血和脑浆喷了那美军少尉满头满脸。
少尉愣住了,不是因为眼前战士的惨死,而是看到另一枚更大的炮弹尖啸着径直落向他自己仅存的三名士兵躲藏的弹坑。
“不——”
他嘶哑的吼声未落,爆炸的火光将他最后的惊恐和士兵们的身影一起彻底吞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后方的毁灭性打击,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志愿军战士也愣住了瞬间。
那片小小的战场空间已被爆炸完全覆盖,冲锋?固守?避弹?
在如此密集的、覆盖式的重炮轰击下,任何战术动作都显得苍白无力。
王有胜拄着断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炼狱般的爆炸中心。
那里是他最后一百多名还能站起来的兄弟,正与上千名美军绞杀在一起的地方。
炮火如同犁耙,一遍遍反复碾压着那片土地和土地上的所有人。
他看到身体完整的战士在被震倒前瞬间又被第二枚炮弹撕碎,看到抱在一起肉搏的敌我士兵同时消失在腾起的火光与泥土中。
每一次爆炸的闪光,都映出那片狭小地域内最后残存的人影被吞噬、被抛飞、被肢解的恐怖景象。
没有命令,没有犹豫,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无差别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