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我们?想得美!”
“刚打出来的宝贝军舰就要送出去?凭什么!这是逼着伍万里他们去送死!”
另一个老参谋狠狠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
“冷静!”
总参谋长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骚动。
他眉头紧锁如刀刻,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的老总和神色凝重的陈首长身上。
“同志们,愤怒解决不了问题。苏联人的条件苛刻至极,充满了强权逻辑和战略陷阱。”
“但现实的威胁是,如果我们不接,两艘巨舰很可能被以‘国际协调’之名强夺,对我方刚有雏形的海军将是毁灭性打击。”
“目前,伍万里同志的计划是率钢七总队渡海奇袭平泽,目的是打美军一个措手不及,端掉他的前沿补给,然后闪击水原!”
“注意,这里的‘闪击’,核心在于‘闪’!”
“是以强大的突击力在美军防线撕开口子,猛烈打击其要害节点,如后勤仓库、机场、指挥中心。”
“其根本目的,是制造巨大混乱,迫使围攻汉江、仁川方向的联合国军主力回撤救援,从而减轻我军主力面临的巨大压力,为战略后撤创造有利条件!”
“是牵制!是调动!不是强攻,更不是必须在固定时间内攻克!更不是必须歼灭多少有生力量!”
他走到巨幅地图前,指着水原的位置,语气沉重的说道。
陈首长缓缓站起身,他手里拿着那份苏联的电文,眼神里充满了忧患和无比的痛心。
他走到地图旁,与总参谋长并肩而立,指着水原外围密密麻麻的等高线和防御工事符号。
“老总,各位同志们,总参说的完全正确。”
“一旦把这个闪击的灵活战术,变成了必须攻克水原并歼灭万敌的硬指标死命令,性质就完全变了!”
“伍万里同志将被迫放弃所有的战术迂回和机动空间,必须像一颗钉子一样,硬生生攻杀进去,失去所有主动权!”
“这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钢七总队要在敌人绝对制空权和火力优势的打击下,顶着源源不断增援过来的美军重装部队的冲击,去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地啃那些加固的城防工事!”
“每前进一步,都是血海肉山!”
“即便能推进,美军也会像水银一样堵住任何一个缺口。”
“时间和伤亡都会失控!这其中的凶险和艰难,比之前任何一次任务,都要高出万倍!”
陈首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道。
老总从烟袋被震落后就一直沉默地站着,佝偻着魁梧的身躯,低垂着头。
炭火的光映在他刻满风霜的脸上,明暗不定。
他的手指用力按在地图的边缘,青筋毕露,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
一边,是海军崛起的希望曙光和可能的战略支撑点。
一边,是凝聚着无数牺牲才锻造出来的“国刃”钢七总队,以及那个寄托了他全部期望的伍万里!
他如何抉择?!
让伍万里去搏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还是在帝国主义的压力下再次自折羽翼?
哪一种结果,想起来都令人心胆俱裂!
可没办法,新中国刚开国的这个时候,就是这么难啊……
一时间,指挥室内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和炭火爆裂的噼啪。
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就在这时,门帘被猛地掀开!
一名满身雪花的通讯参谋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来,因激动和严寒脸膛通红,手里紧紧攥着一份还带着战场硝烟气味的文件。
“报告!急电!”
“李云龙军长自仁川前线直接发来的最高加密情报!”
“事关伍万里同志最新作战部署!”
那名通讯参谋大声汇报道。
刹那间,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李云龙和伍万里?”
“两个最不安分的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念!”
老总猛地抬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