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即将爆发的战意。
………………………………
与此同时,美汉江防线不远处,钢七总队临时指挥部
这里没有帐篷,指挥部设在一处被炮火削去大半、内部掏空的巨大岩石山体裂隙下。
外面寒风刺骨,卷着雪粒和硝烟灰烬。
里面光线昏暗摇曳,人影被放大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
伍万里背对着洞口,正看着脑海中的天眼地图。
此时,政委刘汉青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振奋:“万里,按你的吩咐,部队反攻到一半枪毙了那些偷偷逃跑的人,然后扎营整编。
现在,朝鲜部队整编初步完成了。
收拢了一万三千七百余人,比预想的多些。”
伍万里头也没抬,只是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刘汉青继续快速汇报:“按照你的指示,我们紧急从总队各支队抽调了所有通晓朝鲜语的干部战士,一共三百二十人。
其中一百五十名战斗骨干,全部打散补充到他们营连一级,担任副职或班排长,负责实际指挥和火力引导。
另外一百七十二人,组成‘战地整训督导队’,临时指挥这支朝鲜部队。
下辖宪兵小队和战场纪律纠察队,配属到他们团一级。
督战队也安排好了,关键节点都有人。”
伍万里想了想,问道:“那些朝鲜的兵或许通过之前杀逃兵的威服了。
可那些朝鲜军官都愿意暂时听我指挥吗?”
刘汉青点了点头:“都愿意!
一个是因为您百战百胜的威名,他们也不想灰溜溜的大败回去被追责,都想跟着你打胜仗。
一个是因为你身上有朝鲜保卫省名誉副相的头衔,相当于朝鲜的名誉国防部副部长。
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名义上都是他们要尊重的人,所以也没多少抵触情绪。”
“战斗力评估如何?”
伍万里问道。
“军官损失太大,建制混乱,基层士兵惊魂未定。
短时间内恢复整体进攻能力不可能。
但,在熟悉地形、有火力支援且目标明确的前提下,执行牵制性攻击、佯攻,或者依托简易工事进行阵地防御,问题不大。
尤其是指挥权被我们的人实质掌握后,执行命令的坚决性有保障。”
刘汉青言简意赅道。
话音刚落,一个裹着厚厚白斗篷、眉毛胡须都结满白霜的人影带着一股寒气闪了进来,正是平河。
他动作麻利地抖掉身上的雪,快步走到地图前,没顾上喘匀气:“报告总队长,美军汉江防线有重大异动!
重点在东翼!
昨天下午开始,美军表面工事活动频繁,车辆调动增多,还故意撤掉了几个显眼的前沿哨位。
一些雷区的标识也弄得很模糊,甚至暴露了几处看似薄弱的结合部。
我们前出的小组抵近观察,发现他们后方纵深区域,尤其是通向汉城方向的几条主要道路,车辆活动在入夜后反而异常减少。
说句实话,有点不符合增兵加强防御的常规逻辑。”
高大兴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凑:“哦?东翼结合部的薄弱点?
这不正好给我们送上门吗?”
余从戎搓着满是老茧的手,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凶悍:“总队长!
侦察支队发现的东翼薄弱口,我看是个好机会!
我带火力支队前出,雷公的炮群给我犁上几遍。
高大兴的突击支队紧随其后,撕开一个口子,咱们钢七总队主力从东翼直接楔进去!
至于西边和中央,陆让朝鲜同志摆开架势猛攻,吸引住敌人!”
高大兴立刻接口:“对!东翼突破!
只要撕开一个口子,以咱们总队的速度和火力,直接就能捅到他汉江防线的腰眼上!
朝鲜部队那边,狠狠敲西边的门,动静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