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一震,回头便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说什么弟弟,你真恶心。”
叶际还是笑:“阿念,和我去结婚好不好?”
卧槽!又是一个神转折!苏念虎躯一震,张牙舞爪的表情僵住。
“我说真的,和我结婚好不好?”
同样的话,他两年前也说过。那时苏念不受控制地说出真相是他极度震惊,出门前什么也没和他说。
苏念不敢出门,一连几个月守在家里怕他回来自己恰好出门会错过,可一直他都没有回来过。
他心里绝望,知道阿际是离开他了。
【Leaves】,He leaves.他一直有这样的担忧,只是没想到是自己亲手把他推开。
“呵呵。”苏念心里乱得紧,下意识喷了过去就想跑。
“我找到那个小孩了。”这句话果然使苏念停顿了迈出去的步,叶际趁机抓住他的手:“你刚才也看到他了,就是和我说话的那个警察。”
啊?
“过来。”在街上太惹眼,叶际把他拉上车,一路驶回。
叶际这两年除工作外只做了两件事。确认自己的想法和去和爷爷解释求取谅解。
苏念说出他并不是救叶际的小孩时,叶际那时是震惊的。真的是完全震惊,连面对都觉得困难。出门前再和苏念说一句话都不敢,落荒而逃。
他和苏念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掺假。直到如今他还能记起头磕到墙那个瞬间,那个小孩在他的几步前,背影单薄。那是基础,一切开始的基础,这是真的。
可现在他一直以为的人却跟他说不是,基础不存在了,像是二十多年的楼房猛然崩塌。那时涌上心头的除了震惊就是愤怒。
为什么要欺骗。不会良心不安吗。当时那个小孩呢。你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和我在一起的。你难道就不会羞愧吗。
明明有很多东西想问,却在看到那个人可怜巴巴的哭到岔气的样子又不敢了。明明心里非常动摇,却还是什么都不说起身离开。
不如说事实上自己的心里也很怀疑,如果连基础都没有自己对阿念又算什么。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可以去找那个小孩,找到那时的那个小孩,然后说不定就有所有的答案了。
说是容易,隔了20多年,时过境迁,就连当年的孤儿院也因城市化发展搬离了这个已是商业路段的地方,迁去了远远的城南。
他去找孤儿院院长,去找当年义工,都是无果。太久了,这样的事于他虽是无上重要,于别人不过生命中茶余饭后的谈资,说多几次便索然无味,无人会记。
这不算什么,他早料到难找。更令他焦灼的是零星时刻梦到的,从小到大,阿念的笑与悲,怒与哀。仿佛重历一次人生,他清晰地看到阿念和他在一起后变得愈多。他从前看到阿念干练又厚脸皮了,现在才发现,还有,爱撒娇了很多。
他以前以为阿念的撒娇作为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不足为怪,他也乐意阿念这样。现在才看见这几乎到了一个神经质的状态,犹如惊弓之鸟,稍有摩擦就用撒娇哭缠解决。
他居然也不发现——照阿念这样的人,怎么会发生这样大变化。
越想越不安心,驾车经过他们的家时——有时直接是为了看他驶过来,白天自然是看不到什么的,晚上则能看到二层一半灯光。
他每次去看到灯光,心情好时还会下车看看天空——虽说星星是基本看不到的了,然后原路折返。
心里非常矛盾地,再没找到那个人之前,他一点都不想和阿念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