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医仙门呀,可是不得了。“
底下等着听热闹的才子们皆嘘的一声,散了瞧乐子的心思。
“江湖上的事咱们掺和个什么劲儿啊。”
“就是,那梅妃与小太监的话本听听也就算了,我倒觉得颇为逗趣,不如再讲一遍吧。”
“王公子您真是好雅兴啊,哈哈哈。”
那文先生神神秘秘的捻须一笑。
“这医仙门的故事可不仅仅是江湖事,您们知晓医仙门凌家祖上跟咱们天子世世代代有多少恩怨纠葛吗?”
一听到天子二字,原本吵吵嚷嚷不甚满意的客人们皆立刻闭上了嘴。
“这医仙门呐,乃是凌家祖上一手创立,身份地位显赫江湖,也荣耀于朝廷。“
“有人说凌家是几百年前从南疆迁徙过来的蛮族分支,故而善使药毒,精通苗蛊,名盖唐门制毒世家。虽说毫无根据,但也不是不无道理,说不定这凌家先祖还是南疆乌蛮王派来的奸细呢。”
茶馆内一片哄笑。
那位文先生呷了一口茶,又慢悠悠的开口。
“当年西齐祖帝开国,战场之上那位一战退三千兵卒的猛士,便是当时的凌家家主,医仙门掌门凌绍祖,再加上凌家能人异士颇多,甚至有传他们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祖帝将其奉为座上宾,以国师之礼待之,历朝历代皆是如此,自此便奠定了凌家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地位。“
“这凌家若真的像先生口中这般神奇,何故当年一场大火便……”
被身旁某个同僚用手肘轻推了一下,开口的那位书生立刻像是醒悟过来什么,以手捂口,不肯再多言一句。
“便销声匿迹了?”
文先生依旧是那抹不温不火的笑:”这里是文人的茶馆,与朝廷无关,贤弟大可不必避讳,直言无妨。”
“这凌家了无踪影的原因倒是蹊跷的很。一来,是朝廷讳莫如深,这二来嘛……”
文先生举手,以袖掩口,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听说这凌家家主乃是断袖之辈,虽则家中有几名如花美眷,却独独对碧芝山庄庄主情有独钟,甚至不惜将几本传世医书倾囊相赠,一直到死都未曾有过子嗣。而碧芝山庄,也正因为医仙门的几本医书而名声大噪,闻名于江湖啊。”
“碧芝山庄庄主何等医者仁心,妙手回春,岂能同你说的这般是一个依赖他人之力成名的蕞尔小人!”
文先生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鄙人山野村夫,粗鄙之见皆是道听途说而来,诸位大可不必当真。”
茶馆里又传来阵阵哄笑。
相对于这种传奇轶事,他们显然还是更喜欢梅妃与小太监通/奸的故事些。
许长生摇了摇头,拎起酒壶又倒满了一杯酒,瞧见酒面上未滤的干净的碧色酒渣,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多挑剔些什么,直接举杯一饮而尽。
新酿的清酒甘甜爽口,米香浓郁,茶馆的小二十分上道的温的恰到好处,酒不醉人,多饮无妨。
“兄台一人在此处独饮,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许长生抬头 ,只见一名白衣公子立于眼前,长身玉立,嘴角含笑,面若冠玉,偏偏在眼上缚了一条褐色锦带,让人颇为惋惜,同时又忍不住好奇,这般风流人物,该有一双怎样的眼睛。
许长生不觉看得有些带了,直到那公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才如梦初醒,羞得满脸通红,慌忙整理好对面座上的椅毡,扶着这位公子坐下。
虽说是初春,但已雪化融融,街上行走之人大都已换上了一身轻便单衣,但这位公子却依旧披着雪白的狐皮大氅,衬得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越发精致,下巴尖儿小巧可爱。
这公子坐下,轻轻朝许长生点了点头,双手在桌上缓慢的摸索着,水葱儿一般的指尖在许长生眼皮子底下晃悠来晃悠去,看的这位断袖二世祖心里头痒痒的不行 ,却也只能装作正人君子般的替他斟好了酒,顺道儿假装巧合一般在这公子的手腕上拂了一下,感受着手中残留的滑腻的触感,顿时有些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