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百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看着房间另一边小型吧台后正在调制浮生若梦的叶一：“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仍旧执意要帮他们。”

“因为你终究不是人类。”

叶一拿着两杯浮生若梦走到床边，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将百扶坐起来。

“那么多弯弯绕绕……我还是不是的好。”百轻声笑了起来，侧过身就伸手去拿酒杯，却是还没拿稳就抖着手洒出去了一些，“真是……”

“叶一，你现在也不算是人类了。”

叶一接过百手中的酒杯，听到他的话一愣，差点打翻杯子。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自嘲地笑了笑：“也是。”

“别逞强了，喝吧。”叶一将酒杯递到百的嘴边，说道。

叶一站在床边看着沉睡的百看了好一会儿，将变回原形的百从衣服里捞出来放到枕头上，解开门锁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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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做错。｝

｛我的孩子，你没有错。｝

叶一坐在酒吧前不远的一块岩石上，仰望着漆黑的天空，几乎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黑影飘忽不定。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那些莫名其妙冒出的情绪就像在嘲笑自己现在的处境。

“魈？”叶一猛地站了前来，看着前方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男人。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男人摊着手向叶一走来，“我没有恶意。”

两人尔虞我诈的经历实在太多，叶一无法轻易相信这个摆出示弱姿态的男人。

“斛律，我们和解吧。”

“我又不是第一次苏醒那时候……”看着叶一仍旧没有说话，男人尴尬地笑笑，试图用言语表明自己的诚意，“而且我们如今也不再处在当时的那种局面，我们没必要不死不休。我们和解吧。”

男人看着沉默地叶一，向前挪了一步。

“不论我现在如何——我终究还是一个人类，魈，我们不可能和解的。”

“我可以解除你身上的诅咒。”

“不论是哪个前提……我都无法接受。”倘若那么容易，他也不会从一开始至今，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为什么我们不能各退一步？”

退一步海阔天空？说的轻巧。他的后路早就已经断了。

“我们不可能和解的。”

“我不接受。”魈自顾自地在头顶凝聚出一颗透明地晶核，拿到手中，向叶一递去。

叶一猛地睁大眼睛，似乎完全无法理解魈的行为，他后退一步：“你疯了！”

魈忽然从原地消失，下一瞬间便出现在叶一的身边，直直地将晶核递向叶一的心口。

叶一条件反射地侧身出拳向魈的腹部打去，然而对终将出现的结果没有造成任何的改变。

魈硬生生地受了叶一一拳，将晶核抵上了叶一的胸口，满意地看到了晶核慢慢地融化消失。他笑着抬起头，却错愕地看到了叶一惨白的脸。

魈真的疯了。

并且疯的弄巧成拙。

只要早一点，一点点就可以。

不可能！

魈眼疾手快地抱住忽然昏迷的叶一，拨开了叶一耳边的头发看向他的耳后——果然，百做了和他相同的事。

一个人类而已。

一个人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