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并不打算表现出,自己已知晓的样子,她一个内臣家的女眷,知道那么多干嘛?装聋作哑岂不省事。
就是不知道阿诚此时在做什么,前些日子无端打了她一顿,又赔给她一间酒楼……
说的好听,在建康的官道之尾,又与民舍市集极为相近,这么好的位置,京里达官显贵岂会让给她家?
嘶……这也说不准,进来建康乱的很,说不准就是借了什么大人物的手,钻了空子……
“姑姑你在想什么?”刘义季突然问话,吓的靖璇一激灵。
讪笑一声道,“不过是小人的一些小心思,尚未想好,不若说与殿下听听。
我家殿下不日上京承继大统,此行吉凶尚未可知,殿下你年纪尚幼,不若回禀了我家王妃,让你先充作官眷之子,待局势稳定……”
“还要多谢姑姑替义季着想,只是王兄此行,事关重大,身为兄弟,义季愿陪在王兄身侧,与君共患难,也不枉王兄王嫂,抚养了义季多年……
何况,江州人多眼杂,我等皇室中人,画像等物,或许早已被建康之人所获,躲藏起来,并无意义。”
靖璇心想,看来这个小殿下脑子还是有的,这一路上不至于给他们拖后腿。
于是过后就把今天这番谈话,和王妃殿下,近日来忙忙叨叨茶饭不思,却又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这两件事情,一并告诉了刘义隆。
天刚擦黑,宜都王殿下就差遣左右,端着精美的菜肴,去了王妃的寝殿。
刚一进门就相当卖力的吆喝了起来,“卿卿,快来看,今日可是我亲自为你挑拣的吃食,你可要卖力点全部吃掉……”
一回头,看见王妃一脸尴尬,金箐儿和银箐儿不知道在藏些什么,“你们两个藏什么呢?”
闻言,两个婢子藏也不是,不藏也不是,袁齐妫无法,只能让她们又拿出来摆好了。
“殿下来……也不让人通传一声,这样……便不算是惊喜了!”
刘义隆上前一看,竟然是副墨痕崭新的改良北伐图,疆域城池都是以现在的名字命名的,还有未完成之处,一看便是耗时许久的佳作,一时感动的语无伦次。
“幼时,先帝也曾对我寄予厚望,曾亲手为我抄写春秋左传经使集解,义隆……不知如何感谢爱卿。
今日前…本仍在犹豫是否承继大统,今见贤妻如此用心良苦…………我定要为贤妻搏一个锦绣前程。”
袁齐妫万万没想到,刘义隆能如此的真情实意的感谢于她,她凝望着自己的丈夫良久,视线渐渐被泪意模糊。
“这不过就是纸上江山罢了,我知道殿下有平定中原之志,一国之君,坐拥江山,则北伐名正言顺。
仅荆州一隅之地,代天下所作为,若胜如祖狄,或如桓温,朝廷自然疑忌掣肘,何况败了?
夫为妻之纲,我自诩为臣为妻,为你谋划,岂有不尽心的道理?”
“好,既定了入京承这大统,明日我便着人精修族谱,将你等妃妾,和多年前教导我敦伦之理的宫女,一并充作姬妾。
官医说你腹中这小的,大概是个女娃娃,就算适逢国丧,只要说是承大统后有的,就不算逾制。
余下的末等姬妾,带着一起上京还是暂留荆州,你自行定夺就是。”
袁王妃自是没有不依从的,“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