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班的班长带领着女生计算出全校帅哥排行榜，结果出来很兴奋，首帅在她们班，女生们受感染都兴奋极了，恨不得将那个如冰一样的少年融化成肚子里的血，秋刀鱼对此事略有耳闻，她混迹朋友圈好久了，怎么会不知道这捅上天的大事，为了将一段段美丽的恋情扼杀在摇篮里，秋刀鱼将传闻中的首帅安在全级第一的河马边上。

这头河马，秋刀鱼坚信会煞住这群心花怒放的女生，开学仅仅一个月，女生们都对这头河马避之不及。

排行榜上也直接去掉了他的名字，秋刀鱼算是看透了这头河马，他居然能将一个高中班变成一个幼儿园大班，当每天早晨去到教室里面，看到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男生们在互相喂奶，叫宝宝，秋刀鱼觉得自己的教师生涯很幻灭。

自从河马让于太白去询问班长贾佳音哺乳期到了没以后，莫顾言就被女生们彻底列入黑名单，而秋刀鱼也很不满，因为这莫顾言上着上着课总不见了人，喜欢到处跑，和玩一些幼稚游戏，完全没有高中生的自觉，有时像学龄前儿童，有时像暴发户猥琐大叔。

为了让他上课别讲话，秋刀鱼决定将首帅放在他旁边，人称首帅的学生叫做已舟，也同样是一个令她烦恼的学生，若是说已舟像花花公子那样擅长与人交流倒好，关键却就在于，这个已舟就是块南极来的冰，不，是冰山，据观察，已舟同学唯一一次表情波动就在于莫顾言不小心把水倒在他身上，是开水。

当时，已舟也就皱了一下眉头，皱眉的关键不在于开水，而在于莫顾言鬼哭狼嚎地扒他衣服，说要看烫伤没。

秋刀鱼也是第一次见这么高冷得离谱的人。

莫顾言对新旧同桌没啥意见，反正这一个月来换来换去都是那人，这次是靠窗倒数第三排，溜人的好地方，教室门就几步远。

他兴致勃勃地拿着水笔画画，他又画了一棵树，这棵树可有来头了，顾言需要找个人述说，可怜他后面是那个报串的班长，他撇了撇嘴，环视班中一圈，同学皆沉寂在晚自习中，深深不可自拔。

没人懂他的世界，莫顾言将视线转到他的同桌身上，同桌沉默又寡言，冷漠得无情，更是无欲，像个下山还俗但还没适应现代生活的和尚，他有些苦恼，但思维跟不上动作，他一手拍到已舟的肩膀上，说道，“你知道吗？”

同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低下头。

顾言身后的贾佳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诶，莫顾言人家不理你。”

顾言瞟了她一眼，说道，“关你毛事。”他被贾佳音笑得不爽，便锲而不舍地将画有树的草稿纸推到已舟的桌子上，将脑袋凑得老近，孜孜不倦地给同桌讲故事，尽管已舟的视线一直只在试卷上。

顾言不明白为什么班上的学生都喜欢和试卷谈恋爱，看他多轻松，从来不听课也不做作业，每一个科任老师都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要他考试好看，要是考不好就得滚出这个班，让别人进来。

顾言冷哼一声，好像说到小爷很想呆在这里一样。

看着顾言厚脸皮地凑得已舟这么近，贾佳音有几分小羡慕，她查过这个已舟的成绩很好，还有长得也好看，她高抬起头，注视着已舟的侧脸，那么的冷峻，那么的凌厉，她猜他说话的声音一定很好听，已舟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暂时没有耳福闻见。

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她可以征服他，以她的美貌，她的才智，她的家世。

“我跟你讲，真的”顾言一直絮絮叨叨了三个小时不停，直至放学，已舟也没有施舍给他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就全当这家伙是团空气。

顾言也有些钦佩已舟的定力了，甚至他很怀疑已舟其实不是人他决定明天换一种语言和已舟交流，于是收拾好东西，便出了教室门。

但仍有很多学生留在班级里，有些按捺不住心情地学生都跑去办公室里看成绩，就昨天进行了高中的第一次月考，这次的成绩可决定自己在高中的定位，十分重要。

贾佳音刚起身就见那个冷漠的身影起身出门，她跟在后头，发现那身影也是去往办公室，她低着脑袋偷笑了会儿，进了办公室的门，见一群学生围堵在秋刀鱼的位置上。

已舟站在边边上，仿佛一点也不想靠近人群。

贾佳音暗呼好机会，她高傲地抬着脑袋，一手扒开人群，走到秋刀鱼老师的位置旁，只见几位老师都站立着，手中都捏着一张试卷，她刚想询问秋刀鱼时，级长从一旁的座位上咻地一声站起来，大声道，“那个莫顾言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秋刀鱼也放下手中的试卷，她的额角冒着冷汗，道，“查过监控了，他没有作弊，由始至终桌子上只放着一瓶水和一只笔，从开考到结束都没有停笔看其他地方。”

“没有改错分。”一名老师放下手中的试卷，咬着下唇纠结地看着级长。

“级长，他到底本来是哪所学校的？”又一名老师问道。

他们简直没有办法相信有一个学生居然能九科成绩高居榜首，有史以来，压根就没人可以做到好不好，这样完全不科学，一般来讲人就算全能都会有个别地方不足，相距不会很大，但都不会像这河马考得那样高居不下，绕有报考分数的风范，秋刀鱼想她要开始审视一下这头只会瞎折腾的河马，谁能想到，这小子看上去愚蠢，但实际脑袋还真不错。

办公室里嚷杂的学生们被老师们奇怪的行为感到好奇和不安，怎么他们的对话听起来这么古怪，隐隐约约还透着一股对神的惧怕。

贾佳音脸色不好了，她怀疑是这莫顾言考试考得太好了，她对秋刀鱼说，“老师我想看成绩。”

秋刀鱼慌乱中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把目前统计成的几科成绩列出来，一打开，居于榜首的人成绩全部已经列了出来，而其他人都是缺几科的。

贾佳音看到那人的名字被标记成鲜红色，再看到他的所有成绩，也不由得惊讶，在一旁的于太白看到以后，大声感叹道，“神呐，全级第一，第二都在我们班！”

贾佳音听见他说，便看到表格的第二列的名字，她心中一喜，抬头望向已舟原本在的地方，那人早就离开了。

她有些失落。

第二日，莫顾言一如既往地踩点进班，刚放下书包，就见已舟捏着一张试卷发愣，虽是发愣，但他发得有风度，明明是张灰溜溜的试卷，被他硬生生看成一封决战书。

咦，莫顾言刚坐下，便看见被已舟紧捏着的试卷上居然写的是他的名字，再仔细一看，这就是他的试卷啊！

这张试卷的一道题他答得很有特色，他记得是这样的，问题是宝玉住在什么地方？莫顾言答道，石头城。

既然宝玉是宝石转世，肯定和石头城有什么关系的。

已舟把那张试卷夹在他的书上，莫顾言不太能理解这种行为，开学都一个月了，这个已舟一句话都没和他讲过，怎么会忽然收藏起他的试卷来，难道这大爷好眉好貌的学傻了还得收集试卷，这都是应试教育的过错，好一个三好学生就被逼成这样了，莫顾言萌发了一种不想上课的念头，上课铃一打响，便掖着一包纸巾跑向厕所，一去三节课不回来。

贾佳音很怀疑莫顾言是不是化作一头翔栽到屎坑里了，厕所的坑都是直通的，就算是四方形校卡掉下去都捞不上来，看来莫顾言要长眠于地下了。

正当她这样想，刚好找到个理由和已舟搭话时，莫顾言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瞄了一眼她的试卷，好心地回答道，“等于三，你值域化错了，它是个sin。”

“我知道！”贾佳音愤怒道，伸回手。

莫顾言被吼得莫名其妙，于是转头看向埋头苦干的已舟，喃喃道，“我告诉你答案也有错嘛”

已舟没理他，莫顾言有种在这个班里面得不到重视的伤心错觉，一手抽走夹在已舟语文书上的特色试卷，已舟面无表情抬头看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紧特色试卷。

莫顾言脸色一黑，“放手，小爷我不开心了，不给你了。”

“这是我的。”已舟言语简单粗暴。

莫顾言炸毛，一扯试卷一角，叫道，“你看清楚好不好，这是小爷的试卷！”他指着试卷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体，说道，“莫顾言，就是小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