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黎也握着拳,紧紧盯着手机上的两条短信。
那个人看到了。
那个人看到她跟秦明烟了。
是从窗外看到了她们?还是从门外听到了声音?
还是说……那个人刚刚也在储物间?
一想到那个在暗地里的人有可能早就潜伏在储物间,更有可能观摩了全程,薄黎也脸上的血色尽失,背后冒出股股冷汗,一时没站稳,直接打滑跌向隔间的门:“啊——”
重新站稳后,脚踝处传出剧痛,薄黎也咬着唇,用力闭上双眼,才忍下夺眶而出的眼泪。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被敲响。
咚。咚。
就像手机接收短信时发出的震动。
薄黎也心下惊慌,想到那个时时刻刻在暗地里监视着她的人,抖着声音骂:“滚!”
敲门声停了。
就在薄黎也以为人已经离开的时候,脚步声去而复返,冷淡的嗓音传进来:“是我,外面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是秦明烟。
薄黎也几乎没思考的就打开了门,扑向了秦明烟。她平日里有多讨厌秦明烟的冷淡无趣,这一刻就有多么庆幸出现在这里的人是秦明烟。
卫生间外侧的门已经被秦明烟关上,她抱着秦明烟,把头埋进秦明烟的颈窝,拼命汲取属于秦明烟的体温,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
秦明烟任由薄黎也抱着,一手扶着被薄黎也甩开的门,另一手拿着奖杯和几张奖状,低头时能看到薄黎也受了惊吓的桃花眼噙着淋漓的水光,额间满是吓出的冷汗,纤长的睫毛颤抖不停,眼下一片潮红。
她低声问:“你怎么了?”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薄黎也抖着声音反问她。
秦明烟摇了摇头,说:“没有。我该看到谁?”
“没有。”
薄黎也稳了稳声线,说:“不该问的别问。”
秦明烟果真不再问了,只是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薄黎也并不介意,相反,她此刻最怕被人盘问发生了什么。她双手圈上秦明烟的脖子,不仅仅是内心深处的阴霾被驱散,就连灵魂好似也被严丝合缝的填补。
外面传来大批学生离开大礼堂的声音,时不时有说笑的打闹声,就连枝头的喜鹊也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薄黎也抱了将近五分钟,心跳的频率才逐渐趋于正常。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秦明烟面前的举动有多么软弱,正要做点什么来挽尊,突然发现秦明烟的身体僵硬得厉害,脖子也不自在地靠后仰起,看起来是想躲开她的气息。凑近脖子根时,也因为她灼热的呼吸,不自然地吞咽着。
薄黎也又特意凑近过去看秦明烟的眼神,没有想象中的同情,而是跟储物室里如出一辙的忍耐。几秒后,薄黎也笑起来,微哑的嗓音透着一丝慵懒:“我站不住了,抱我。”
秦明烟僵硬的抬起没有拿奖状的左手,礼貌扶在薄黎也的胳膊。
薄黎也轻轻‘啧’了声,命令秦明烟:“你想摔了我吗?扶腰。”
秦明烟照做了,只是扶上来的手握着拳:“能走吗?”
薄黎也浅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兴味,跟着秦明烟的的脚步慢慢的往外走:“当然,扶我出去。”
每走一步几乎都要往秦明烟的脖子上倒过去碰上一回,卫生间不到十米的距离,愣是走了足足五分钟。
直到走到卫生间的门口,秦明烟推开门,弯下腰拿走‘正在清扫’的三角地锥。
薄黎也看到自己空了的右手,正要唤秦明烟重新过来,听到走廊不远处有人叫她的名字:“薄黎也?”
“真的是你!我们还以为你提前回家了呢。”
“怎么不回我消息啊,刚班主任还问你去哪了呢。”
几个跟薄黎也交好的女生围上来关心她,很快把秦明烟挤了出去。
薄黎也被几人热情的围在中间,才刚站稳,就看着秦明烟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秦明烟’三个字停在嘴边,又被朋友们的关心压下去。
她没好气的指指脚踝:“扭到了。”
“怎么会突然弄伤啊?让我看看。”夏一雯刚要蹲下身,看到薄黎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方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身后的秦明烟。
再看到秦明烟手里的奖杯,顿时有了猜测,立刻追上去拉住秦明烟:“是不是你弄伤的薄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