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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基弗帝国编年史 > 夏洛特

夏洛特(1 / 1)

 “怎么样?好看吧!”海伦娜笑着说。她正将礼服比在身前,站在镜子前面左右看着。“我也想要这么一套。”

“谁不想呢,”夏洛特勉强地笑着,看着海伦娜把礼服交给仆人,又重新套在木制模型上。

那是为伊蒂卡准备的婚礼服。用能找到的最好的丝绸、薄纱、蕾丝和细棉布,命最好的工匠连日刺绣、缝制,如同梦幻一般的美好礼服,搭配也许是帝国除了皇冠与权杖外最贵重的首饰。由这来装扮被称作“新月之光”的美丽女子——没有比这更妥当的事了。

只是路易的爱就足以让她成为最美的女人,而他明天就要为她出征了。

夏洛特苦涩地想着。她依然记得亲耳听到路易说出来时的场景,即使那时他并不是在对她诉说。

空无一人、如同被废弃的议事厅的背面。细密的雪随着风扑到她脸上。风声之外,只有路易一个人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斐德莉卡的确是他唯一的爱人;但这与他履行皇帝职责毫无关系,他绝不因此退位。夏洛特随着他的言语哭泣,眼泪结冻在睫毛上。

那时诺恩堡的檄文传遍雷根斯堡,包括皇宫的女仆们都在传说,是斐德莉卡公主生性浪荡,使得路德维希皇帝可能因为“那见不得人的丑事”退位。因此路易决定在议事厅的阳台上亲自申明,既是承担过错,也是平定人心。这些事情伊蒂卡一点都不知道:即使她猜到些什么,四处询问,没有人被允许将任何事实告诉她;路易更不会允许她在申明时陪伴在他身边——谁知道阳台下面的市民中是否有人自诩卫道士,要给予所谓的不贞妇人应得的羞辱呢。

于是,除了出现在他身边的大臣,宫墙内侧,只有夏洛特和海伦娜站在他身后,即便他的申明立刻将她们摆在多余的位置上,让她们的眷恋显得无谓。对夏洛特来说,听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爱情是比被他拒绝苦涩得多的:如果不知道那人是谁,就可以假装她不存在。既然他说出来了,那么他就只属于斐德莉卡一个人,其他女人再做什么,都显得不知好歹。

可他又怎么能理所应当地请求她们为伊蒂卡做嫁衣?是对她们的爱的信心所致的任意使用,还是认定她们对伊蒂卡的、如同姐妹的情谊,夏洛特并不清楚。毕竟,在他交代海伦娜为伊蒂卡准备出嫁之后,他们几乎没有仔细交谈过。她明白,他顾不上;在这种时候,她们一直都是可以舍弃、无视的那一部分。

“陛下,礼服和首饰都准备好了,所以请您过来最后看看。”夏洛特听到海伦娜的声音,忙把目光从礼服上挪开,回过头去,正看见路易进来。短暂的四目相对,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什么,夏洛特就首先移开目光,退到一边。

她低着头,看见他的靴子走向套着礼服的木模,在裙摆的边缘停下。房间里的众人,包括工匠和仆人,全都不自知地屏住呼吸等待他的结论而一片寂静。夏洛特这才抬头看他,正看见他低头审视那透明得几乎看不见的面纱边缘的精细钩花,然后揭起面纱,像是揭开自己新娘的面纱——比面对安雅的时候都要仔细、小心而深情——,又似乎是查看反面的做工,然后放下了。他看起来疲惫而憔悴,却似乎因为这礼服而满足、放心。

夏洛特在这时明白过来,他清楚自己可能不会为伊蒂卡揭开面纱,甚至可能不会看见她穿上这条长裙。他为伊蒂卡做尽一切能做的准备,好让他自己心无挂碍地为她而战。

“已经可以了。”夏洛特听到路易说。工匠们宽慰地开始相互交谈,仆人将礼服和首饰收起。路易这时注意到她,趁着为仆人让开空间,而站到她身边。

夏洛特止住触碰他的冲动。这不合适,她这么觉得。

“谢谢您那天到议事厅去……支持我,还有为伊蒂卡做的这些。”她听到他轻声说。她没有看他的表情,微笑着摇摇头,忍下就要流出来的泪水。

“……对不起。”她听到他轻声说。

她几乎哽咽得无法说话,却还是摇着头。她让自己平静了些,才问,“明天天不亮就要走了吧?……这次我就不能跟去了,对吧?”她勉强地笑出来,以为自己看起来还算平静,才抬起头来看他。

他似乎是随着她笑起来。“您毕竟是个女孩子。”

“可我并不比一般的近卫轻骑兵差,对吧?”她笑着问他。他点头,她继续笑着说,“去送您也不合适,今天大概也再见不着,只能在这里祝您凯旋了。”

他笑着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握住了她交握在身前的双手。久违的、他的掌心的温暖让她微微颤抖,可那掌心里像是有她并不知道、结痂的伤口。他望着她的眼睛,笑着说,“谢谢您……来到我身边。”

这算什么?诀别么?

好不容易散去的泪水再次涌起,她并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应他。她又听见他说,“请您保重,”然后双手被他捧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他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他对海伦娜说了句什么,然后仆人为他开门,他走进已经开始放晴的雪地里,虽然回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就走远了。她甚至不知道他那一眼看的到底是什么。

她一直压制着自己求他留下来的冲动,因为这并不是她应当做的事。直到宫门再被关上,她才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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