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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猗兰劫·九歌 > 第六歌 江离 二

第六歌 江离 二(1 / 2)

 二

“秦大公子,你可要想好喽,这一千两真要全押上吗?”庄家拖着他那惯常的悠长腔调问着秦筝。

秦筝斜倚着那张罗汉床,粗着嗓子说:“别啰啰嗦嗦,这一千两,爷说全押上就全押上,要赌就赌个痛快,算算计计的不如回家开豆腐店去,来这赌场做什么!”

“好,秦大公子果是个爽快人!罗公子,杜公子,你们呢?”庄家将目光投向另两边坐着的那两个纨绔子弟。

“咱们怎敢和秦大公子比,但也拼上五百两,博个乐子。”那个黄脸三角眼的青年也笑着押上一笔银子。

“是是,凑个份子,凑个份而已。”另一个长脸细眼的年轻人也附和着数出几锭银子放上。

“好,三位公子都下注了。这回怎么赌呢?就听你们的。”庄家笑容可掬地扫过三个人的脸。

“还是押大小吧。“那位罗公子看了眼秦筝,说着。

“呃,这押大小只有半数胜算,多没意思。”秦筝却撇起了嘴。

“那依秦大公子的意思是?”庄家探过身去。

“我只赌个九,若开出来三个骰子之和不是九,这一千两银子便是你的了。若是个九,呵呵,老三你得给我一万两,如何?”秦筝勾过庄家的脖子,笑着说。

“秦大公子是好做大手笔的,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庄家自然知道这样的赌法,秦筝只有十六分之一的胜算,不出意外,自己便可坐收这一千两了,有大笔银子在前面,他不妨将表情现得更谄媚些。

“您二位呢,赌还是不赌?”秦筝用指头指着罗杜二人。

“这赌法……”那罗公子犯起了难。今日是他跟着秦筝一道赌,秦筝押什么他便押什么,结果每局皆中,已经小赚了七八百两银子了,对秦筝的赌艺自然是相信的,才会在秦筝一掷千金时毫不犹豫地跟上五百两。只是这赌法太冒险,胜算太小了,活生生五百两银子啊,罗公子不觉有些肉痛。赌还是不赌?若侥幸胜了便是五千两!秦筝今晚还没失手过!而人家投的是一千两,说明他有胜算。一团思绪在罗公子头脑中纠缠着,使他暗黄的脸上留下了豆大的汗珠。“罗公子,你可要想好喽。要么丢这五百两,要么得五千两。”庄家那带着阴气的声音也在刺激他的耳膜。他首鼠两端了好一会,又悄悄抬眼看秦筝,只见他神色坦然,信心满满的样子。“好,秦大公子千金都投下了,我也便舍命陪君子了!”他咬咬牙,说出了,说完后,又吸了一口凉气。

而那位杜公子向来是个谨慎的人,今天下注都不多,这次也只下了一百两,于此,他便显得豪放多了:“银子算什么,乐子才是重要的。”

“好,够爷们。老三,怎么样,你的骰子可以耍起来了。”秦筝一把将庄家推回到那张黄花梨圈椅上。

“好,好!”庄家看见这满桌白花花的银子,知道今儿总算可以翻回本来了,忙将那赌桌上的三个骰子捉回,放进骰盅里,便开始甩弄起来。

罗公子和杜公子的眼睛都恨不得黏在那剧烈摇晃中的骰盅上。庄家很娴熟地耍着各种花式,那双手在空中如腾蛟起凤般,把罗杜二人搅得是眼花缭乱。而秦筝却依旧斜靠着,端起那只五彩茶盅,翘着腿,还哼起了时兴的一首小调来。

见庄家卖力气地耍了好一会,秦筝才悠悠地将手指在黄花梨赌案上一敲。“好了!”他仰头喝尽了那盅茶。庄家听此,便一个回手,收了势,将骰盅扣在了赌案上。

罗杜二人同时伸长了脖子去。那骰盅还在庄家青色的五指下盖着,象牙骰子与瓷盅相撞的玲珑声还零星传来,好一会,那声渐渐稀了,歇了。

汗水在罗杜二人的鬓边肆虐地钻出,又如虫儿般滑下。秦筝见了,冷笑一声,淡淡说:“开了吧。”

庄家微微一笑,打开了骰盅,罗杜二人忙挤着看,顿时,面色灰了,那骰板上赫然的,一颗三点,一颗三点,可最后一颗却是四点!

“嗨,就差一点!”失望的抱怨同时从罗杜二人的喉咙中涌出,在将那骰子反反复复端详了许久,确定那就是四点后,他们有气无力地瘫回到各自的罗汉床上。

“这要单得一个九,确是不易的。三位公子想是要改日再试运气了。”庄家安慰着他二人。

“说的是。”罗公子擦擦汗。眼睁睁看着到手的五百两就这样溜烟跑了,口里不敢说什么,心里早已将秦筝和庄家反反复复骂了好几遍了。

而杜公子则在庆幸自己好歹没陷得太深。赌博这事儿总是瞬息万变的,谁都不是常胜,管你个勤公子、快公子都不行。要紧的还是自己心里把得牢,不似那傻帽,活生生跟着做了冤大头。他一面在想着这至理,一面又不免自我陶醉一番。

“哈哈,今日痛快,赤条条来,赤条条走。老三,赌局也不要摆了,去把你那宝贝似的家酿拿出三五缸来,再去隔壁翠华楼切个猪头肉来,咱哥几个就在这里摆下了。还愣着干什么,还真当爷没钱了?拿去!”秦筝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便扔过去。

庄家眼疾手快地接过了钱包,唱喏一声,便飞似地跑去了。

那杜公子眼尖,早看见荷包上绣的鸳鸯了,便不失时机地拿这个来打趣秦筝:“秦大公子莫使这么大劲儿,打飞了那鸳鸯,不知谁又要心痛了。”

“你说的是那荷包?”秦筝却毫不避讳,大大咧咧地说,“就是那小秦淮的秋痕,念得我紧了,非要绣个荷包给我,让我带着。”

“呀呀,秦大公子艳福不浅哪!”那罗公子也将心里的诅咒放一放,乐得加入调侃秦筝的阵营中,“那秋痕,小弟也见过,端的是沉鱼落雁,她念得秦大公子,秦大公子岂不是夜夜销魂?”

“岂止是秋痕念秦大公子紧,我看这扬州城,哪一处妓院、赌场、酒楼念秦大公子不紧呢?似秦大公子这般仗义疏财的,扬州城里谁能及?你就说那赵九爷吧,表面上挺风光,像个大爷的模样,可骨子里呢,呵呵,告诉你吧,他逛窑子可从来不给钱,那些姐儿都要恨死他了!”杜公子眉飞色舞起来。

“噢,有这事?这赵九爷仗了马堂的势,刮走的银子堆也堆不下,他倒也做这等霸王事?”罗公子来了兴趣,凑过头来问。

“赵九那厮可恶,你们也休要提他!”秦筝听到赵九的名字就不喜起来,“给太监舔屁股的狗,恶心!”

“是是,他的钱也都是脏的,连姐儿们都不肯要呢。”杜公子也忙不迭地附和起来,“不似秦大公子,那是真正的丈夫,家大业大,才行得那豪杰事。”

“家大业大?哼,那个家早跟我没瓜葛了,你也休再提。我自十六岁起在扬州赌场混,就没从老头那儿拿过一分钱!”秦筝扬扬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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