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青丝散乱,灯影里愈发可怜。
先前郭泽旭闯山时,洞府外传来的打斗声她听得真切,心里早把老祖当作救星。
纵使身陷敌手两三年光景,也盼自家老祖能够救她於水火。
此刻见周青魁梧身影堵住门口,心便似沉到井底,檀口微张,却是说不出话o
周青负手而立,笑吟吟道:“好妍儿,你且瞧瞧,这是何物?”
说罢,袍袖一拂,水火二傀砰然落地。
郭玉妍定睛一看,顿时容失色,那两具尸傀,分明是老祖身边物件。
怎会落在这魔头手中?
她胸口一紧,心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自家老祖在这魔头面前,竟也落败而逃,连隨身的尸傀都丟了?
此前见到周青,她虽是猜到老祖没能討到好处,却只当是这魔头藉助地利,侥倖击退了老祖。
可如今见得尸傀都成了对方的战利品。
她这才明白,老祖根本就是大败而归!
万万想不到,这魔头竟然有著这般本事!
周青奚落道:“你家老祖倒是有几分本事,可惜连本座的护山大阵都破不了。”
“最后只能狼狈逃窜,连尸傀都顾不上带走,当真垃圾。”
郭玉妍泪珠滚落,却是不敢作声。
转眼间,时间流逝。
又是將近一年的光景。
这一日,黑风山的大殿內。
周青坐在上首。
——
童婉萱垂手立在殿下,樱口一张,一句赶著一句,说著近来北地动静。
“乐冲那廝仗著玄蛇龟,把北湖三雄也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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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北地群魔,只剩咱这一根独苗。”
“先前老祖打退郭泽旭,折了几十个耗材,如今四方邪修闻风来投,眨眼补足了四五百號人,山前山后,乌压压一片。”
说到此处,童婉萱心头一颤。
原来前些年,乐冲骑著玄蛇龟,將她师兄给杀了,只剩她半条残命逃出。
旧恨在胸,每当提及沂华二字,童婉萱心头便似针扎。
她咬了咬樱唇,又软声添了一句:“那沂华派不过前辈手下败將,如今却在外头跳梁。”
“前辈若是斩了乐冲,把那玄蛇龟牵回来看门,岂不大显威风?”
周青闻言,眸光微动,只淡淡瞥她一眼:“住嘴。”
他本就是沂华派弟子,乐冲乃是他师兄,玄蛇龟更是他早年收服。
如今童婉萱要借刀杀人,刀口却对著自家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童婉萱被他嚇得浑身一颤,连忙俯身叩首,颤声告罪:“奴家失言。”
周青嗤地一笑:“莫非你想趁本座离山,独吞这片灵地?”
“再者说,本座已然与那地斧派结怨,再惹沂华派,两派围攻,如何是好?
”
“再敢多言,割你首级,裹上锦盒,送於沂华派作礼。”
童婉萱汗流浹背,连称:“前辈恕罪。”
周青起身踱到窗前,垂眸片刻,才淡淡吩咐:“紧闭山门,加派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