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城主派了人着急的传她过去,并命她穿的正式些,她问了那仆人,仆人没说别的,只是欢喜的同她说,“落长老,您啊,有福了。”
她被说的一头雾水,但是还是随了城主的意思,打扮的正式些。
青鸾殿上,她的兄长,莫鸾城的城主也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下面,多日未见的夫君白沐风站在城主的后面,后面则是站着好大的阵仗,那华贵服装,这可不是他们莫鸾城该有的规矩。
修仙之人,怎可华贵?
她轻蹙眉头,看向了坐在青鸾殿主位的那个男人,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不可一世的表情,让她深深的厌恶着。
她正想走到白沐风的身边,就听到了殿上一尖细的声音,“放肆,见到皇上还不跪下。”落笙在莫鸾城长大,没有那么大的规矩。
她就直直的站在大殿之上,对着上面的那个男人说,“皇上,草民从小长在莫鸾城,草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从不跪别人,还请皇上见谅。”
月栖大帝本就对自己的这个大女儿厌恶,如今就更是讨厌,他跟城主使了一个眼神,“笙儿,这是你的父亲,你跪下吧。”城主领会了皇上的意思,跟落笙说道。
落笙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说过,自己有父亲的这件事,更何况,自己的父亲还是当今圣上,这未免让落笙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她向白沐风投了一个眼神,他点了点头,她这才跪下。
“草民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虽然从小生活在莫鸾城,但是也是知道天朝的礼仪的。
落笙这一动作让坐在上面的月栖帝还算是满意了些,“平身吧。”
“谢皇上。”落笙起了身站在了白沐风的身边,她总是在心慌的时候愿意依靠他。
这一举动,月栖帝也没有说什么,他没有什么铺垫,直接进入到了正题,“落笙啊,朕今天来是迎你回宫的,朕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是体面的王妃,你同朕回去吧。”
这语气哪里是来商量的,这分明是告诉她一个不争的事实。
她看向了身边的白沐风,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怎可再嫁?这侮辱,她是万万不想受到的。
他没有看她,她的心凉了一截,这件事情,恐怕他早就得知了吧。
“多谢陛下美意,草民万万受不得这般的恩惠,小女子已为人妻,恐怕是受不得陛下此番美意。”她总是要替自己争取争取的。
“落笙,朕今天来,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不是再跟你商量!”月栖帝果然威风,连求人都是如此的高高在上。
她冷笑着,“皇上,我竟不知这世上竟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在她眼里没有皇上,只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对于她来说,没必要对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客气。
“放肆,有你这么跟朕说话的吗?”龙颜震怒,所有人皆跪在了地上,而落笙也被白沐风硬生生的拉了下去。
“陛下息怒,草民回去定当好好劝说公主,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个昔日最疼惜她的城主哥哥如今也是如此。
不得不感叹,自己真得是不谙世事太久了。
“嗯,希望城主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三天之内,朕派人接回公主,如若公主不肯,朕先要了你的脑袋。”
月栖帝一拂袖,摆驾回宫了。
落笙跪在地上,那生生的凉气当真是寒了她的心呐。
一干人等起了身,被城主打发了出去,空落落的大殿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落笙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冷笑的看着那两个如今应该羞愧到死的男人,“怎么?城主大人怎么不说话了?刚才的信誓旦旦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呢。”如若没有今天的事情,她竟不知道自己会刻薄到此。
“笙儿,你听我说,如今天下大乱,让你去和亲也是能够解了眼下的危机啊。”那个同她一起长大的莫鸾哥哥也是如此的心怀天下。
“莫鸾城城主果真心怀天下,你少跟我扯天下不天下那一套,我没那么大的胸襟,你如今只告诉我,你还念不念我们小时候的情分了?”
“笙儿,我。。。。”莫鸾他没有再往下说下去,他的犹豫让她真切的知道了一切。
这般的薄情寡义让他又有什么可以牵挂的呢。
“城主,今日我同你断了这十几年来的情分,你不再是我的哥哥,城主大人,你可满意?”
“笙儿。。”“城主大人,弟子落笙。”
“沐风,你同我走吧,我们离开吧,如今这该死的莫鸾城已没什么可让我留恋的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都挂在了白沐风的身上。
她拉着他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动他,那时候,她知道她一直以来相夫教子的美梦破了。
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她转身看着白沐风,自欺欺人的问着,“沐风,怎么不走?”我不停的擦着眼泪,可是这该死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白沐风皱着眉头看着落笙,“小笙,你去嫁给他,辅助我们得天下,到那个时候,我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的,你信我。”
原来她可以这般的不堪,可以让人拱手让于他人。
这是她最在乎的两个男子,也是伤她最深的两个男子。
可是只要他说,她就会助他得到天下,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好,我嫁。”她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回到了昔日他们的家中,那温馨的小屋里每一个细节都是他用心想出来的,如今看来也真是讽刺,她坐到了她移植回来的桃花树下,如今这已是她的习惯了,她坐在树下,看着那枝繁叶茂,悲凉之意上了心头。
自从那一别之后,白沐风再也没回来过,最后一天的晚上,她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请了白沐风来。
她笃定,他一定回来,近日来为了九天鼎的事情,他憔悴了不少,如今的他早已不如当初的明亮,那样的深邃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师兄,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今天为我践行吧。”她给他倒了一杯酒,如今她与他的距离也只许她叫他一声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