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会做这么一个梦,破旧黑暗的矮屋里充斥着梅雨季节的湿气,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味道。氲不开的黑暗,只有天窗照进的一束光能让我觉得自己还身处于世上。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年幼的我蜷缩在墙角抱住膝盖不停得哭,好像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哭就能减少恐惧一样,不知疲惫的哭。
“够了。你很烦。”不带温度的声音穿透耳膜。
我抬起头来,在唯一一束光芒中,那是一个女孩,挺直了脊背站在那片光中。手上似乎拎着什么。看不清面貌。一片黑暗中出现某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孩理应让我高兴,可是等我看清她手上拎着的是把沾着血的菜刀后我就不那么高兴了。
有些反胃的我抑制住自己的不适,壮着胆问“你是谁?能带我出去么?”
回答我的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她可能在回答她的名字,可是我说了什么听不清,就好像突然开了静音一样,然后又恢复声音,唯独听不到那个名字。
“呵,你出不去了,你要永远呆在这里”嘲讽的语气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一样。
“为什么!”我有些不服气,为什么我非得待在这不可!
“为什么?”好像听到多大的笑话,她转过头来冷冷对着我说“因为你的懦弱”开始向我走来
“因为你的无能。”她一步步走走向我,我觉得有些害怕
“因为你的愚蠢!”天呐,她离我很近了,无处可逃的我只能贴紧墙壁。
“因为你的恐惧!!”她似乎越说越激动,恨不得马上让我消失。我甚至不敢看已经来到我面前的她。只能别过头闭上眼。
又是长久的安静,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我感觉到她面对我蹲了下来,“最后一条,因为你的存在即是罪!”她粗暴的抓住了我的头发,强行把我头扭过来“看啊!你睁开眼看看啊!哈哈哈哈哈”情绪激动让她抓的越来越紧,疼得我只能睁开眼,这一眼,便让我如置地狱。
那是一片鲜红,整个屋子里都陷入这地狱一般的红,血液四处横流,这些血来源地上四处散落的尸体,看起来大部分是孩子,全部都烧焦了,烧得面目全非,表面的血肉烧没了内脏就露了出来,满地都是散落的肠子,内脏,尸块。唯一一个没有被烧的是一个成年人的尸体,显然他的死法更加凄惨,四肢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全身上下都被砍的刀伤,如同一块被丢弃的破布一般躺在那里。我才看清原来地上的血液大多来源于他。血肉模糊中他手上好像有什么闪耀着金色的光,我想可能是戒指之类的东西,这让我觉得有些刺眼,刺眼到想流泪。
“啊!!!”通常到这里我便会被惊醒,然后害怕得一整夜都不敢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