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明明前一天说了要夜游结果碰到床就被黏住了的安吉拉尽管有了充足的睡眠,却还是坚定不移地闭着眼睛。
缔雅默默叹了口气,用一根安吉拉床头装饰用的羽毛挠了挠她的耳朵:“我知道你醒了,今天第三次声明,不起床就迟到了。”
“我困。”安吉拉仍不肯睁开眼睛,语气里的愤慨却不受任何影响,“还有一个半小时,从这里到教室只需要二十分钟。”
“但你还需要洗漱和吃饭。”缔雅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线,大概是在孤儿院里照顾小孩子多了,不自觉地就担起了保姆的责任……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吉拉的内心在万分之一秒内完成了一场激烈程度不亚于加州龙卷风的战争,然后她在闭着眼睛的状态下准确地抱住了缔雅的腰……她本来想的是大腿:“缔雅帮我带饭么么哒。”
缔雅很想打她,并且距离堪称完美凶器的枕头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她想着把床上的懒虫臭骂一顿糊一脸枕头扒了被子扔下床再声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于是她说出了现在最不该说的一句话:“想吃什么?”
该死。缔雅在精神上给了自己一记肘击。
出了走廊,天气不错,这让初入魔法世界的缔雅莫名地安心,眯起眼可以看到五彩斑斓的色块落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城墙上,这说不定是个好的预兆。
缔雅把那本封皮画着一个不断变化的人的变形课本抱在胸前,本来是画面贴着胸口又觉得不大舒服,翻了个面拿好才快步走向食堂。
人还不多,斯莱特林的长桌边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学生,伊登和毕维斯已经到了,并排坐在中间的位置,伊登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毕维斯露出了一个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微笑,好像前一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既然如此,缔雅也不甘示弱,也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回了礼,在距离毕维斯两个空座的位子坐下,自顾自地解决了早饭——老天保佑魔法界的伙食比英国普通人的伙食好一点,杰西卡——院长的孙女得知她要在英国学习七年之久的时候那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同情了,简直是在参加缔雅的葬礼。按照安吉拉的要求包了一个鸡腿两片面包,装南瓜汁的时候边上终于有了动静,在好面子不肯亲自出马的伊登的不断怂恿之下,毕维斯叹了口气,不情不愿不想去和伊登的要求搅和成了一锅热闹无比的燕麦粥,而毕维斯最终毅然选择了卖掉自己向缔雅妥协——虽然说不清为什么,两个人却是极有默契地较上了劲并且认识到了这一点,而第一回合因为伊登的存在毕维斯主动认输:“菲尔德小姐,请问安吉拉在哪里?”
大约是给人带饭的活儿干了太多,缔雅没来得及意识到是谁就像以往一样带着一脸的无奈和理所当然做出了回答:“睡懒觉,我在给她带饭。”
反应过来的缔雅立刻开始回想自己的用词语法有没有错误礼仪是不是到位有没有丢脸,而毕维斯则只是略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道过谢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向伊登传递情报。
就当没事吧,缔雅对自己说。
第一节是变形课,在绿袍子女巫走上讲台的时候,安吉拉正在就着南瓜汁拼命咽下喉咙里的面包,而从不放弃打击她的伊登正对她鼓鼓的腮帮表示自己很有兴趣涂成绿色以便于她更像一只青蛙,安吉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而毕维斯和缔雅又开始较劲般的一个看着两兄妹笑而不语另一个翻着书试图在预习时就有一点成效,而这一切在女巫用教鞭敲了桌子之后终结,除了安吉拉把自己藏在书后,所有人都摆出乖巧的模样看着讲台。
缔雅忽然就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缔雅是诚心诚意地对变形课有着很大的兴趣,无论是把一根火柴变成缝衣针还是麦格教授把自己变成猫,说真的,她很想摸一摸那只虎斑猫,但这一切并没有任何用处,缔雅的火柴还是火柴,在铅纸上划一划就没了,而毕维斯和伊登的火柴也同样没有任何进展——不,毕维斯的或许细了点儿,但课上到一半开始打哈欠的安吉拉如果有进展就太不够意思了,而安吉拉敲好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她的火柴最后被她用来粘在床头作为在霍格沃茨第一节课的纪念。
若说有什么插曲,无疑是哈利·波特和罗纳德·韦斯莱的迟到,当麦格教授威胁要把他们变成钟表和地图是安吉拉很明显地抖了一下,立刻转过头郑重地向缔雅保证再也不赖床了。
缔雅耸耸肩:“好的,明天自己起床。”
安吉拉的脸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