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何警官到底是什么意思?”滕兮侧躺在床上问。
“当然是怀疑我们了,笨!不仅是你和我,还有这个家的所有人。”滕天则翻着他妈交给他的文件,头也不抬的说。
“哟!你待在我的房间,坐的我的椅子,还吃的我的零食,居然说我笨!”滕兮立刻反驳,“我当然知道他怀疑我们了,我是想问为什么他怀疑我们还要在我们面前说那番话。”
“好啦,这种时候你们两个就别争了。说么说来讨论案情的,别到后面又变成你们两个一较高低了。”池上歌赶紧出声阻止,“我猜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这么说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路出马脚,在我们回来之前他肯定已经对别人说了这番结论;二可能是他没有证据,即使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找不到证据的话就是空谈,只要犯人不承认,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话音刚落,滕兮立刻接着说道:“我觉得还有第三个,你说他是不是想让我们帮他到一些蛛丝马迹呢?你想啊,被害的是我爸爸,小歌歌第一次见到我爸,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们两个最没有嫌疑的了!”滕兮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柜拿了笔和本子,说“既然如此,我们来讨论讨论如何?!阿天之前不是也说要自己查么。我看那个何警官就是认定了凶手在我们之中,可是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啊,我们家平时一向很和谐的啊,我不相信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亲人之间反目成仇。”滕兮说到后面有些低落。
“正合我意!”滕天则放下手中的文件,蓝色的目光显示的是坚定,“这么多年来,我甚至没看到过他们有什么大的争吵,偶尔有些小矛盾也很快就化解了 。”
两个人难得说出了如此齐心的话,池上歌看到滕兮振作起来,也很是欣慰。
“如果是蓄意杀人,那就一定会有动机,我们之中,谁最可能有这个动机?”滕天则首先发问,看他的架势,像是个真正地侦探一样。
“我觉得奶奶是最不可能的,爸爸是她儿子,又这么多年没见面,这几天他们在一起也有说有笑,不像有什么问题。”滕兮率先开口。“叔叔呢?如果是他的话,会不会是生意上的事?爸爸在英国和中国的生意上,有什么意见不同么?”
“英国公司那边我基本还算了解情况,一般不会干涉中国公司的决策,两边是相对独立的。如果说是要争财产争权力,这个还稍微有点可能,但是小舅没有子女啊,争权的话,我们两个之间更有意义点不是么?”滕天则朝滕兮眨了眨眼。
“别做这种动作,恶心。”滕兮毫不留情地拍了他一下。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个想法。”池上歌看着滕天则,“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那最有嫌疑的,应该是滕潆阿姨和你,Ternence。”
滕天则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你说的确实不错,如果这时候大舅不在了,那英国公司可以说完全落入了我家的手里。”
“不过,”池上歌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了,“你姐姐和弟弟都不喜欢经商,有其他的工作,而且你们外国人不是都不讲究遗产什么的,一分拿不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其实真正的贵族很讲究血统身份,只是现在没那么严重了而已。而且,你看到新闻上说的那些什么大富豪捐多少多少,也许并不是因为他们多么多么有善心。《圣经》说‘富人进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还要困难’,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都把赚钱作为上帝赋予他们的责任,但同时又相信富人进不了天堂。”
“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池上歌其实很不理解那些信佛信教的人。
“当然,英国人崇尚信仰自由,信这两个教的不多。而且,美国的遗产税可是高的吓死人,大多富豪的财产都是股票,但是缴税可是要交现金的,在拿不出那么多现金的情况下,只能卖股票折现,这不是脑子有问题么?!但是如果捐给自己名下的慈善基金,政府不能收税,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资助谁就资助谁,还能赢得美名。”
“难怪。不说这个了,剩下的就是家里的佣人。李嫂和小赵都是你们来了中国之后才请的吧,只有林伯伯是跟着滕奶奶来的,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见到滕涟叔叔,不可能有什么仇怨。林伯伯的话......可能么?我也不清楚。”池上歌皱着眉说。
“林管家也不会吧?他好像从小就在滕家长大的,听说奶奶当时要到英国去,不愿意跟着走的佣人都没有走,林伯伯是少数跟着去英国的。爸爸应该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恩怨啊。”
滕天则提议道“不如我们换个方向,老一辈人的事,我们肯定是不清楚的,他们有什么事,也经常避着我们。不如从刚才的证言入手,看看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从我开始好了,我从外婆那里出来后直接回了客房,一直到我下楼都在房间里,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说不定我身手很好,直接从三楼阳台爬到下面,杀完了人再爬上去。”看上去完全是随口说出了这番话,完全不担心自己真的会被怀疑的样子。“对了,这间别墅的房间是怎么安排的?”
“一楼除了客厅和厨房外,还有两间房间,一间现在做杂物间,另一件是小赵的房间。楼梯上来的房间都是并排的,奶奶住在二楼最里面,林管家住在奶奶旁边那一间方便就近照顾。再前面一间是叔叔的房间,第一件是客房。三楼和两楼格局完全相同,我住的是最里间,旁边是你妈妈房间,靠楼梯两间是客房。”滕兮解释。
滕天则只是点头示意知道了,也没有说什么。
“你刚刚的假设听上去确实可行,但是凶器呢?你要怎么处理凶器。而且,若是阳台的门没有开着,你要怎么进去,打碎玻璃动静太大了,划玻璃刀?你那没有这种东西吧。”池上歌提出些许疑问。
“也许我有什么利器,只是伪装成了别的,你不知道而已。国外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多了,像是什么做成□□的打火机。”
“我相信这种东西那个何警官还不会看不出来,人家比你智商还是高那么点的。”滕兮不屑地说。
“你们两个别说着说着又吵起来!”池上歌赶紧制止滕兮,“你别那么分分秒秒地抓着。”滕兮点点头,其实她并不是针对滕天则,只是他们两个之间一直是这样,就算后来来了中国,写的信也都是这样。“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还有滕奶奶,她的房间在二楼,如果是她那就只能从门口进去,而且不会引起滕涟叔叔的防备,但是同样的问题是凶器在哪。”
“现在凶器还没找到,如果是内部作案,那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问题,我们也许可以暂且撇开不谈。”滕天则想了一想,“林管家虽然说他一直在大厅,但是没有人会时刻去注意,他趁众人不注意,溜上二楼完全是可能的,而且他处理凶器也更方便,说不定他说去拿酒什么的,就把凶器处理了。”
“但是就算有机会把凶器扔出去,也不可能很远,没道理何警官到现在还没找到。”滕兮接着说,“我觉得这不太可能。”
“剩下的人我觉得更不可能了。滕潆阿姨出公司时有人证,路上那些时间也很难缩短;小赵说他基本都在厨房和大厅之间,如果李嫂不在,小赵肯定会觉得奇怪,不会不说的,小赵虽然有时间作案,但是还是那个问题,没法处理凶器。其实,我有个疑问,凶手为什么要把凶器带走,普通的刀具遗留在现场也没什么关系啊,除非它会暴露凶手的身份,或者有什么特殊意义。”
两人听到池上歌的疑问,也觉得颇有些道理,之前从没想到过为什么,只是在想凶器到底会藏在哪。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外婆和林管家他们应该都睡了吧?”滕天则突然问道。
“睡了,奶奶平时十点多就睡了,林管家和小赵也都是十一点睡的样子。”
“如此甚好,我早就想去现场看一看了,只不过之前人太多不方便。”滕天则有些跃跃欲试。
池上歌也想去看看现场,她只在做完检查的时候在楼梯那里瞄过几眼。三个人悄悄地从房间出来,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咔嗒,案发房间的门轻轻地被关上,三个人都有些“做贼心虚”似得松了一口气,开始调查现场。
池上歌环视了一下房间,房门正对着阳台门,房间内的家具和整幢别墅一样都是红木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只是比其他房间多了一滩暗红的血迹,被警察作上了标记。房间不算小,有是五六平方的样子,但是由于红木家具的体积比较大,比现代风格的家具体积大上不少,一套家具放在房里,使得房间看上去一点也不空旷,反倒是气派的很。进门左手边是衣橱,衣橱过去还有一张写字台,双人床的床头贴着墙面,左右各摆放着一个床头柜,床尾有一个电视柜,电视机的尺寸不小,有三十几寸,但是由于尺寸比较大,背后的机箱体积也很大,并没有贴着墙,不然电视机的底座会有一小半突在外面。旁边是一个博古架,上面放着些花瓶、陶瓷塑像,池上歌仔细看了看博古架,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这种红木家具只要有一点点灰就看得特别清楚,池上歌视线下面一点点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圆形的印子,原来放着的应该就是那个掉下来的花瓶,其下方对着的那个位子正好是被害人头部所处的位置。血迹一直从床上蔓延到博古架那里,看得出是一路从床上爬过去的。阳台的门是玻璃移门,靠近床那一边的门开着,窗帘正好拉到开着的那里。池上歌走到阳台上向周围看了几眼,,感觉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即使是微风吹在脸上也是刺骨的,才在阳台里站了一会就感觉冷的不行了,搓了搓手,退回房间里,又走到床边,刺穿被子确实应该是刀,大约有两张那么宽,两边开口都很犀利,不像是水果刀那种只有一边开刃的,而是两边都开刃的刀具。靠近门那一边的床头柜原来放着台灯和一个电子闹钟,另外还有滕涟的手表,现在全部都掉在了地上,上面都稍微沾了些血迹,台灯的灯罩都掉下来了。
池上歌感觉差不多了,正巧滕天则提议去花园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池上歌想到刚刚的风还挺冷,特地回楼上拿了条围巾。滕兮拿着手电筒,动照西照了很久,不过什么也没有发现。
“花园里一点被翻过的痕迹也没有,看来凶器不太可能埋在那里。”回了房间,滕兮悻悻地说。
“如果有翻动过的话,之前警方就应该能发现了,除非是有什么盲点,不过我们可是连犄角旮旯都找过了。”滕天则打了个呵欠,“不早了,我先回房去了。坐飞机坐的我累死了,结果又发生了这种事。要不是刚刚我的信念告诉我:你能够找出凶手!我早就瘫了。明天还要和我妈去公司,GOD!”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滕天则挥挥手,回自己房间去了。
池上歌没想到滕天则这么信任自己,不过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当侦探的天赋。知道滕兮今天情绪上的起伏很大,应该好好休息休息,池上歌于是说道“小兮,你也赶紧睡吧。”
滕兮的床也是双人床,一侧靠着墙,池上歌睡在外侧,脑子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闭目理着思绪,慢慢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