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高见!”
陈永福话音刚落,副都尉孙偃兵便连忙称是,諂笑著给他斟满酒:“如今大局已定,连皇上都崩了,就王家堡的那些泥腿子能翻起什么浪?王老五这杀才,定然是爽昏了头,等他快活够了,自然会带著搜刮的东西回来销差。”
孙偃兵一拍胸脯:“您放心吧,明日午时他要是还没个信儿,属下我就亲自提兵带人去把他给您揪回来问罪!”
陈永福闻言满意地点头,仰头將酒一饮而尽,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办!来,接著喝!”
方部总左右看看,不敢多言,只好低著头退下。
陈永福醉眼朦朧的看著方部总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是自有一番盘算。
他本是明朝降將,官至河南总兵,曾经在开封城亲自射瞎了李自成的左眼。
虽然李自成那廝当年招降他时信誓旦旦的发毒誓,说是绝不在意,但实际行动上他却从未进入过李闯的核心。
这次攻北京这么大的事情,他就一点没捞到,反被派到通州守边,美其名曰“镇守畿辅门户”。
他知道这是李自成对他的提防,那只瞎掉的眼睛永远都会是两人之间的一根刺,既然如此,他现在的目標就是保住自己手中的这五千多人的核心班底,利用通州这富庶之地,多捞些油水,召些壮丁,手里有兵才能心里不慌。
他可是知道的,虽然京中刻意隱瞒,但后营那边出了大事,被一支不明来路的人马杀得人仰马翻,连雷都尉都折了。这事儿透著邪乎,他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王老五那杀才,最好是喝酒误了事情,便是真的出事,那等到明日大抵事情也就过了,他派人去收拾下残局,上报个“遭遇小股前明溃兵,已击溃之”也就罢了。
至於追剿前明余孽?那是刘宗敏、李过那些“老八队”核心该操心的事,他这种降將,何必去拼命?万一真撞上崇禎的残部,对方狗急跳墙,自己折了人马,岂不血亏?
於是,陈永福揣著明白装糊涂,借著酒劲醉醺醺的跟孙偃兵交代,明日若是张家堡的还没消息,就派人过去看看,一定打扫乾净,莫要给自己惹来麻烦。
至此,双方一夜无事,通州城的闯军,在陈永福的“稳妥”策略下,错过了第一时间扑灭张家堡反抗的最佳时机,让朱由检一行睡了个好觉,然后,他们就傻了眼睛......
“什么???”
“那帮泥腿子还真的反了?!”
......
且说次日上午,仍旧没有等来张家堡联络的通州城终於是坐不住了。
副都尉孙偃兵先是派了一队斥候哨骑上门查探,结果就见张家堡寨门紧闭,墙上人影绰绰,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如此模样,哨骑们哪能不知这里出事了?
不过他们碍於职责,还是选择派人上前逼问。
结果,他们就收到了一颗大好头颅。
“这,这是王哨官的首级?!”
“你们,你们这些贱民!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谋害朝廷命官!”
那哨骑队正看著寨墙上拋下的头颅,气的是血灌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