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欺骗了自己,应该让她得到教训。
当天,玉指就搬到了桃之曾住过的屋子里,和玉燕同住,隔壁就住着玉环和玉萝。
曾巴结讨好的三个人看到穿着宫女服饰的玉指,瞬间改变了态度。轻蔑,不屑,嘲笑者有之,更多的则是松了口气。
他们害怕的是身份上天然的压制和四皇子不明原因的宠爱,现在两样都没了,光玉指这个人,实在让他们连相争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十三岁的丫头,小身板刚刚开始发育,身形单薄到可笑。除了按摩的手艺,她懂怎么伺候人吗?恐怕连端个茶,都要出错。
会这么想的还包括青姑姑,按理,应该让玉指先去内官司学规矩,再回来伺候。可她才提了这么一嘴,四皇子就皱了眉,她只好又自己圆了回来,说康正宫里也有教规矩的嬷嬷。
四皇子躺在榻上,刻意不去看她,自从她改名后,他们只在按摩时见过,却互相避开对方的目光。
她的手打着晃的在他头皮上按摩,和平时踏踏实实的手感,很不一样。是敷衍?她应该不敢,最近老实的可怕,据说连屋子都不肯踏出一步。
是心有怨怼?明明是她欺瞒自己在先,她还敢……
想到这里,他一把抓住她手,却听到她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就象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生生停住了。
她的手……怎么厚了这么多。
抓到眼前,她还死死捏着手心不肯松开。直接将他的一根手指也捏了进去,他冷冷扫了她一眼,命令道:“松开。”
她无奈的摊开手掌,掌心又红又肿,上头青红交错的血檩子,几乎覆盖了整个掌心。
她的规矩,前世也是下过大力气学的,但这一世过的轻松,早就丢的七零八落了。每每规矩做不到位,就被嬷嬷拿着荆条抽手心。不多时,就肿成了这般模样。
四皇子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心脏象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狠狠收缩起来。
丁灵趁他失神的功夫缩回手,有些不安道:“奴婢让嬷嬷以后不要抽手心,就不会影响给殿下按摩了。”
看殿下什么也没说,她赶紧磕头退下。拍拍胸脯,殿下刚才的眼神好可怕,又阴又冷,她被吓的都快冻住了。
又开始烦恼这双手要怎么才能赶快好起来呢,若是下回也象今天这样使不出力道,保不齐殿下又要发脾气。
`她已经是宫女了,难不成再贬去洗衣房做粗使活计。一个身一个心,如果真的要选一个受累,她倒宁愿是前者。
完全不知道屋里的四皇子被她的话憋到内伤,你不来求我,好,那就看你自个挺到什么时候。
再来给四皇子按摩,他斜眼一扫,手心的红肿的确消褪的差不多了。但几道深红浅紫交错在手心的血檩子,却还没那么容易消褪。
“最近没有挨罚?”
“啊,哦,没,没有。”
丁灵没想到他会忽然跟自己说话,他不是已经讨厌自己了吗?至于自己小腿上的伤,她才不想说出来让人笑话。
“坐上来。”
指着榻上多出来的位置,四皇子很随意的命令,丁灵很想求助青姑姑,可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只好磨磨蹭蹭坐上去,心里打着鼓,不知道他又想到了哪一出。
她小心的蹭坐在边缘,屁股只将将挨了个边。四皇子不管这些,坐直了的身体往下一俯,伸出手将她的腿捞了上来。
丁灵惊呼一声,重心转移,她根本就坐不稳直接仰倒,腿被挟持在四皇子手上,抬的笔直。上半身躺倒在榻上,吓的她赶紧想撑坐起来。
结果四皇子另一只手轻松的往下一压,“不许动。”
丁灵耳根子都红了,他的手正按压在自己的胸上,虽然她还小,但人家也是有胸的,怎么可以这般随便。
四皇子全部的注意力却在她的腿上,脱掉她的鞋子,卷起裤腿。小腿肚上交错着数十条二指宽的血檩子,比之前手心上的伤看起来要恐怖一万倍。
特别是她白的好似发光一样的身体上,甜白瓷一般细腻的皮肤上,原本没有一丝瑕疵,可衬上这些伤痕就显得丧心病狂般可怕。
丁灵已经在他卷起自己裤腿时就羞耻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敢看自己的皮肤暴露在他眼里,特别是上头还有那么丑的伤痕时,他,会是什么表情。
似有重物压过来,丁灵觉得身子一重,睁开眼,四皇子竟压到了她的身上。他的嘴唇就对着自己的嘴唇,他的眼就对着自己的眼,鼻尖抵在自己的鼻尖处,热气喷到她的脸上,激起一阵战栗。
她觉得嘴唇发干,心跳加速,头脑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干巴巴挤出,“殿下”两个字,却实在不知如何说下去,只好闭了嘴,眨了眨眼睛,开始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