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当晚,整个贝山县城下起瓢泼大雨,后来变成中雨小雨,小雨淅淅沥沥得下了一夜一天又一夜。远在贝山县苗家寨尽头的大荒山上,更是雨水泥水混流不止。从地底不断传来一声声‘嗷嗷’的悲怆轰隆声,似乎在为痛失爱物哀悼哭泣。
直到第三天早上,雨终于停了,风和日丽晴空万里。被雨水洗刷过的贝城上空,犹如碧绿的琉璃瓦似的透明洁净通彻。
王泽在一堆文案中,不时的抬头,关注墙上钟表的指针。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贝山市第三人民医院的袁院长怎么还没来?他此行是来专门研究讨论半面人的案子。
王泽等待的有些焦急,因为私下里还有些事要彻底向袁院长问个清楚。十多年前,自己是通过‘公平公正公开’的正常途径,正儿八经的通过考试、面试,层层过关后到医院入职正式上班的,怎么到最后却变成像**赵刚、英美豪等流的,内定好的,通过关系走后门取得正式编制的呢?
“小王啊?对不起,来晚了?”满面红光的袁振堂袁院长,一进屋,就拱手道歉。
“老师您终于来了,快请坐!”王泽赶紧起身,翻出珍藏的茶叶,给袁振堂院长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正宗西湖龙井茶。“快请喝茶,您最爱的龙井茶。”
“嗯,真香啊!还是小王心细,这么多年了一直记挂我这糟老头子的嗜好。我活了大半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品茶,尤其最爱这龙井…..”
“老师,那您一定要多喝几杯。”王泽殷勤得再次给袁振堂的杯里蓄满茶水。
“好好好!小王啊!别忙乎了。是不是有事呀?(嘿嘿嘿……)好,我们先忙完正事再说。人都到了吗?”袁振堂院长放下茶杯说。
“都到了,都再会议室等着呢,我这就带您去。”
“那就先让他们等着!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实物吧?”袁振堂院长还一如既往保持着,案子必须要到第一现场勘察的实事求是、认真严谨的工作态度。
“好的老师,请跟我来。”王泽随手抄起纸和笔,以备随时记下老师的真知灼见。一溜小跑赶到前面,给袁院长开门带路。
“老师您慢点!…..呃….其实我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我心里放久了很憋得慌,想跟您问个清楚。就是….当年我毕业后真的是通过正常途径分配到县医院的,还是走后门?”
“这个?…….怎么最近工作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不是。我想知道,帮我的贵人到底是谁?这么大的人情,我王某一定要偿还。”
“哈哈!不用还,好好工作就是!”
“老师,您知道是谁?”
“这个?…..当年,你确实是从省城毕业后分配到县医院的。”
“可是我有一段不光彩的档案啊?”
“又不影响工作!你现在不是工作的很出色吗?所以说,我当初绝对没看错你…呵呵…”
“是啊!所以只有您那个科室接收了我这个应届毕业生。我还是很想知道….”
“你啊!真是做什么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啊!是的,当年确实有人推荐你到市医院,是我的老师李辽老院长。李辽老师是贝城市最好的医生,他曾是贝城市老书记王志勇的御用护师,老书记王志勇抗战时有个老上级赵团长,当年就是那个赵老团长临终,托付王志勇老书记一定给你安排好工作。所以老书记亲自托人找关系,你才进入贝城市第一医院,那可是贝城市最好的医院。小王,其实王老书记才是你想报恩的贵人,但是我们高攀不起他啊!”
“王老书记?嗯,确实不敢高攀。”王泽喃喃得说:‘原来真有个赵团长帮我?’
“小王,你家跟那个赵团长有什么渊源吗?”袁振堂院长好奇得问。
“我不知道,好像我爷爷跟他有些交情,我那时还小,不是很清楚。”
二人说话间,已来到负二楼地下室的停尸间,穿戴好消毒防范措施后,管理员任作福打开冰冷的门。(鉴于曾经有贝河大坝女尸打捞后,迅速腐烂的诡变案例,本具半面尸打捞后,直接被送到市人民医院的太平间保存。)
“就是这具。”任作福推开一扇标记着9号阿拉伯数字的雪柜,紧闭双眼似乎不敢看。
袁振堂院长刻意压住内心激动的情绪,赶紧戴上老花镜,上前仔细观察。
“?!——王泽,你快过来!”袁院长拉住王泽的手,气急败坏的说:“我老眼昏花看得不大清楚,你快过来看看!”
“是老师!”王泽麻利的将纸笔装进白大褂,往柜里探看。
柜里空无一物,只有一滩黄褐色的冰水!
工作人员任作福的脑门早已吓得直冒汗。
“到底怎么回事?”王泽向管理员任作福厉声质问。
“我…我不清楚…昨晚交班时,还在…在….的啊?”任作福边擦汗边结结巴巴地说。
“昨晚谁值班?”王泽再次厉声问道。
“老付….付….为昌。”
袁振堂院长开始将屋里的其余的雪柜一一仔细查看(根本没有半面尸的任何踪迹),于是和蔼得向任作福问话:“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吗?有新近的或火化的吗?”
“没….没有….哦,有…有具女尸昨晚火化了。”
“具体什么时间?”
“大概是在昨晚我跟老付交班时吧。”
“你肯定?”
“嗯!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我焦急回家,拉错了雪柜,最早拉开的竟是9号柜那具半面尸的雪柜,吓得差点尿裤子。后来是付为昌找到的6号柜女尸,推出去火化了。”任作福胆战心惊的说,仿佛那具半面尸在眼前恐怖出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