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岚身上这件渐渐晕染开的彩虹衣让花少爷看得有些失神。
“花少爷家住在京城?”潇岚母亲开口问道。
失态的花少迅速收回神,站起来微微欠身,拱手作揖,“是是,晚辈家在京城,长安街上的花府便是晚辈家的府邸。今日特慕名而来......”
潇岚母亲爽朗地大笑:“慕名?您是慕谁名来的呀。花少爷真会说笑,我们这样的小家小户,连亲戚朋友都没几个,怎么可能让您慕名呢!”
“晚辈听闻贵府上的千金是个文武双修的奇女子,特前来拜访。”
自始至终,花少和潇岚母亲说话都保持着谦恭的姿态。
“哈哈,妮儿,这话不用听都知道是你说的吧。”
从潇岚母亲的笑声中都听得出来她是个性情中人。
叶妮憨憨地一笑,挠了挠头,却依旧坚持对潇岚超高的评价,“可,姐姐就是好嘛!”
“我们这个小妮儿啊,鬼灵儿着呢,净张了张甜嘴,只要她觉得好的人,任这人怎样,到她嘴里都能成为一等一的人才。”潇岚母亲向花少爷解释着。
“不,潇岚姑娘肯定有过人之处才能这么得叶妮的心。”
“咳,花少爷真是过奖了!您不想一个姑娘家家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令尊过谦了!晚辈听闻您为潇岚姑娘请来了很多师傅,潇岚姑娘在琴棋书画、刀枪棍棒诸多领域都有涉猎。”
“前些年是请过几个师傅,我不识字,不想自家闺女也当睁眼瞎,就给她请了个能认字的教书先生,只学了几天,我家姑娘愚笨,咽不下太多笔墨,就给了师傅些银两让师傅回了。”潇岚母亲端起茶小抿了一口,有些烫,又盖上杯盖,想讲故事一样继续说道。
“文的不行了就请了个习武的师傅。请这个师傅的初衷是觉得小女身体娇弱,练练武,一来健体,二来也能防身。结果练了一通,练出了个花拳绣腿,看也没什么大效,最后干脆也辞退了师傅。”
潇岚母亲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很安静,跟人稍微熟络些就嘴巴没闲了。
“待字闺中的姑娘也是闲,不如闲得有趣些。后来就让小女跟着位刺绣的师傅断断续续学了些针线活。”
“刺绣?江南人家多有刺绣的活计。晚辈听闻您早些年是在江南生活的?”花少好不容易插上一句。
“是啊,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娘家人在江南,家父以前做生意,时运不济,被人陷害,遭人过河拆桥不说,还给人背了黑锅,后来家道中落......”潇岚母亲脸上并没有难过之情,只是没在说下去。
来之前叶妮就千叮万嘱让花少不要乱问问题乱说话,结果他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巴,也不理会叶妮的挤眉弄眼,随意说自己想说的,好在还没提及潇岚父亲一事,叶妮都在暗暗担心聊天气氛会被花少给弄僵了。
显然她是低估花少的交际能力了。
“那,现在家中可还有亲人在。”
“有,不过双亲早已过世,和以前的亲戚都没有联系。”
“家父在江南多有生意往来,晚辈也常随父亲出去打点生意。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晚辈愿帮您寻找亲友。”花少很真诚地说。
可让花少觉得奇怪的是,潇岚母亲并没有表露出一丝欣喜,反倒在脸上略过了一丝惊慌。
花少这个小买卖精快修炼到家了,总能很精准地捕捉到对方所有微妙的变化,无论是言谈举止中的还是心理神态上的,都逃不出他的感知。
“不不,怎么能麻烦花公子呢。多是些远亲,早些时候就联系不紧密,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联系也是无趣,不如清清静静这么过日子的好。”潇岚母亲敷衍着找着借口。
花少并不揭穿,配合地转移话题:“您真是仔细。一般人家很少有为女子请师傅学习本事的。”
“我家虽算不得大富大贵却也不是家徒四壁,有些余钱也都舍得给我家姑娘花。留着那些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做什么,还不如花出去心净。再说,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姑娘,当然是怎么好了怎么来。”潇岚母亲又补充道,“像刺绣这些活计不请师傅的话,要我教也教不好,平日里拿个针线也多是缝缝补补做些糙活,刺绣太精细了。我虽是在江南长大,可多年不碰这门技术也都丢生疏了。况且,多学些东西没坏处,单说刺绣,学好了都可以拿出去换银两补贴家用。”
话是这么说,潇岚母亲让潇岚学那么多东西,可从未想过要让潇岚用才艺去换钱财养家。
况且她们也没有银两不够用的担忧。
但不这么说,在世俗定位的生活里,似乎又解释不清为什么一个平常人家肯毫无所图地去花重金培养一个姑娘。
潇岚母亲看似自然却是极力在为她给潇岚请师傅这件事的合理性解释着。
叶妮嘟嘟嘴,潇岚母亲明明为潇岚请过很多师傅,潇岚也确是才艺出众,叶妮不理解一向实诚的潇岚母亲为什么要向花少说这些不实诚的话。
花少也很识趣的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