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奥托踏入格蕾修的领域,仿佛进入了一个孩童用最纯粹幻想绘制的世界。
天空是流淌的油彩,大地是松软的画布,远处的山峦像堆叠的色块,空气中飘浮着温暖的、带着颜料清香的气息。
这里没有直接的敌意,却有种更本质的、触及存在核心的感染力。
格蕾修坐在一个巨大的调色盘中央,正用比她人还大的画笔,专注地在空中涂抹着什么。
科斯魔沉默地站在她身后阴影里,如同守护神。
奥托的出现,让这个纯净的世界泛起一丝不和谐的涟漪。
并非恶意,而是他本身那复杂、矛盾、充满目的性的“颜色”——在格蕾修的感知里,或许是交织着冰冷理性、炽烈执念、金色野心与深沉孤独的混沌色调——与这个世界的纯粹格格不入。
“新的颜色……”格蕾修抬起头,天蓝色的眼眸纯净无瑕,好奇地打量着奥托,“好多线条……好复杂……在动……”
她似乎本能地想要靠近观察,甚至用画笔去“蘸取”一点奥托身上的“颜色”来研究。
就在这时——
滋啦!
一道紫色的雷光屏障,毫无征兆地竖立在格蕾修与奥托之间!雷光跃动,带着清晰的警告意味。
雷电芽衣的身影,从一旁色彩斑斓的“树”后走出。
她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面对奥托时那般充满失控的恨意,而是沉淀为一种冷静的、坚定的守护。她手中的太刀并未出鞘,但雷光已缠绕周身。
“离她远点,奥托。”芽衣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奥托挑了挑眉,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雷电芽衣小姐?真巧。你似乎很紧张这位小画家?”
“格蕾修的心性纯粹如白纸。”芽衣紧盯着奥托,仿佛在警惕最危险的污染源,“长久接触某人,会不自觉沾染那人的‘颜色’。你的‘颜色’……太沉重,太复杂,不适合她。”
奥托恍然,随即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容:“原来如此。守护纯粹的‘白’,免受我这种‘混沌之色’的污染吗?很崇高的动机。”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芽衣,“那么,雷电芽衣小姐,你现在似乎并未开启访客试炼,激活这里的刻印加持?”
芽衣无言地点了点头。她在此更多是“见证者”的身份,而非以访客身份挑战格蕾修。
“而我,”奥托优雅地展开双手,周身那隐隐的、属于多种刻印理解交融的符号微光再次浮现,虽不强烈,却清晰可辨,“刚刚从其他试炼中,获得了一些有趣的‘理解’。此消彼长……”
他向前一步,脸上带着某种探究的、甚至可以说是戏谑的神情:“既然你我在此相遇,而你又如此戒备……有没有兴趣,进行一场小小的‘切磋’?无需生死相搏,只是验证一下,你此刻的决心,与我这取巧而来的‘外力’,孰高孰低?”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亦是抛出战帖。
芽衣握紧了刀柄。
她知道奥托在激她,也知道没有刻印加持的自己处于劣势。但看着身后好奇张望、对危险浑然不觉的格蕾修,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与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