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郑呼和?”张义脱口而出,难以置信地问了第二遍:“杨处长,你確定是他?”
杨荣自信点头:“对,我確定。”
张义脸色很不好看:“他还在山城?我以为这个叛徒早就逃到宝塔山去了呢。
“
“是有些不可思议。”何志远咂摸著嘴说,“我对接下来的录音越来越好奇了。”
“那就继续?”杨荣笑了笑,按下播放键。
录音继续。
“名单拿到了吗?”
“没有。组织上正在想办法。”
“031那边呢?”
“031”听到这个代號,张义几人都凝神静气竖起耳朵听著,谜底终於要揭晓了?
耳机里,男人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其实根本没有什么031,一切都是我们放出的烟雾弹,用来迷惑敌人的。”
听到这话,张义几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收音机里接著传出女人难以置信的声音:“烟雾弹?你是说瞒天过海、浑水摸鱼?”
然后是男人高深莫测的笑声:“军统局铜墙铁壁,想要打入真不太好进......我们选定了张义这个人。”
张义懵了,似乎郑呼和的话犹如一记闷棍,把他打蒙了,目光呆滯。
何志远和杨荣隱隱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瞄瞄录音机,又望望张义,陷入了无以復加的震撼中,久久无法平静。
片刻之后,两人对视一眼,见张义半天不做声,杨荣皮笑肉不笑地说:“张副主任,你在想什么?”
张义看起来筋疲力尽,情绪低沉,张了张嘴,艰难地说:“原来如此,一切都是栽赃,陷害,是红党的阴谋......”说著,他看向何志远和杨荣,“二位处长,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也在怀疑我?”
这一瞬间,震惊、呆若木鸡、恍然大悟,欣喜若狂,还是无地自容?
张义神情复杂,似乎太多复杂的情绪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以至於神情恍惚,再也难以掩饰。
他演得滴水不漏。
杨荣原本一直盯著张义,这时他紧锁眉头看了一眼何志远。
何志远蹙著眉头,没说话,但叼在嘴上的香菸不知何时被他咬得变了形,指节攥著菸捲的力道大到泛白,火星明灭地愈发急促,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底翻涌的不平静。
见两人不说话,张义瞪著失神的双眼,有些歇斯底里地说:“你们早就在怀疑我了是不是?傻!傻!我真他妈傻!可这是为什么呢?”
张义不停地锤著桌子,连声斥骂,及至后来,声嘶力竭一样,听了令人汗毛倒竖。
何志远见推脱不过,尷尬地笑了笑,拍了拍张义的肩膀,安慰他说:“老弟,冷静!误会了不是,这显然是红党的阴谋,至於为什么嘛,我们继续往下听?”
“对,是阴谋,是个惊天阴谋!”张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喃喃自语地向外走去,“郑呼和,对,我要找到这个王八蛋,害死我了.......”说著,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血管突突地跳著。他死死咬著牙,一把拔出腰间的配枪,向著门外走去。
就在他的手刚抓住门把手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是何志远。
“老弟,冷静,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何志远死命压低声音说道。
张义眼珠子都红了,他咬著后槽牙:“放手!”
何志远仍旧死死地抱著张义,压低声音说:“郑呼和这个叛徒早就逃之夭夭了,茫茫人海,你去哪里找他?先听录音,这不真相大白了吗?!”
张义拼命地挣脱一只手,猛地拉开了门,外面的便衣面面相覷,不知道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何志远实在怕外面的人知道闹出笑话,费尽全身力气把张义拉了回去,一脚將门关上。一直將张义拖到椅子上,按著他坐下,他才鬆开手,喘著气。
张义似乎並没有从刚才的暴怒中缓过劲来,他死死地盯著何志远,发狠地说:“郑呼和这个王八蛋抓不到,我去审女间谍总行了吧?”
何志远也是又累又急,喘著大气说:“行,你是司法处处长,你想怎么审,就怎么审。”
张义一言不发,阴沉著脸,拖著沉重的脚步去了审讯室。外面的便衣们被刚才那一幕搞得一头雾水,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看见拿著枪出来的张义,一个个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