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
“这个点你不会堵车吧?”
“我走路过来的,算错时间了,马上到!”
“行,小心别踩着韭菜滑翻了。”
“哈……”掐断电话的一瞬我刚好停在那叫Shadow的白色调酒吧门口,干净的玻璃窗内放着暗香的花,感觉还不错。推开门一看,人确实少,吧台前的白光下抬着手机的背影很显眼,我快步走上去。
“沈总。”
他应声回头,脸上挂着与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笑容,这一次,身着西装的他在充裕的灯光下露出清晰的面容——原来是个高品质的帅小伙。他的左手叩到盛着半杯酒液的低矮玻璃杯,“来了,喝点什么?”
“沈总……我不是说了要感谢你吗?”我赔笑。
沈穆尘略微诧异地点了点头:“我胃里已经有四杯白兰地了,你确定?”
略微瞟了一眼桌上黑白色的菜单:“嗯,没问题。”
“行,那我就把油钱削回来,你自便。”他抬起酒杯一口干。
我在他身旁坐下,仔细地端详起菜单,两分钟很快过去了,酒保抬着杯子的手酸了。“有柠檬汁吗?要温的。”
身旁传来沈穆尘呛酒的声音,酒保的脸色也有些变化。“你是来帮我结账的吗?”
“呃,不是,我不会喝酒,真的。”我脸红了,24岁的男人不会喝酒确实显怂。
沈穆尘拍着我的手臂:“哥们儿,我们真的见过面吗?上次在车上你还神志不清,说话阴阳怪气的。这会儿醒了?”
“那会儿还在天上飞,现在回来得差不多了。”我继续干笑,“所以说得好好谢谢你。”
“我就是顺道载你回来,弄得那么生硬干什么?这人情你留着我们还能处朋友,急着请客还了是不打算再联系了?”他不信任地瞄了我一眼。
“我没这个意思!正是因为想做朋友才觉着该赶紧联系你。”
我这情商,撞墙不死也是干活着。
沈穆尘歪着嘴角轻笑,抬起刚满的酒杯:“哥们儿,你是哪条道上混的?”
这点必须如实回答:“我不混,发病之前都是社会主义好青年。”
“哈,你还真可爱。”
看着他晃酒杯,我双手环住半透明的新鲜柠檬汁,余温传到指尖就散了。“可爱”这个形容词用在我这种性格残缺的人身上不仅仅是别扭,赤红色的羞辱感充斥着我的大脑,待它慢慢散了,又剩着枯黄的窘迫。
“沈总。”
“你叫我穆尘吧,君翼?”
“好吧,穆尘,”鸡皮疙瘩爬上脚踝,我身子往前一倾,“你有来酒吧的习惯?”
“我知道你不常来,刚坐下像个小孩儿一样东瞅西瞅的。”他抿了一口酒,貌似是喝不动了,“我没那习惯。心情不好了就来喝上几杯,来了就来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点了点头,也许询问他心情不好的缘由能开个话匣子,但就他现在对我的信任程度并不合适。“你都是一个人来酒吧?”
他手撑着额头嘲笑我:“你来酒吧宿醉还找一哥们儿?安的什么心?”
“意思是你到酒吧来是买醉?”这样我这账结得真是……不明不白。
“人没事瞎往这儿戳什么,我又不是混混。”他又拍拍我的肩,“不过,以后我喝酒叫上你倒是也好说说话,别喝醉了被不认识的人扛走。你意下如何?”
“在这儿应该没什么问题,……你被人扛走过?”
“没,因为这酒不容易醉,除了喝多了尿急没什么。”我一面喝半冷的柠檬汁一面听他说闲话——其实和上次见面比起来他现在也和印象中形成了强烈的违和感。“我刚才问你在哪条道上混,你该告诉我?你是干哪一行的?”
“不是什么大生意人,靠笔头养活自己。”
“噢,写手。”他点了点头,“有意思。”
突然的冷场让我突然回过神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维持着话题——这点倒是和第一印象很相符,这小子应该很擅长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