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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带队,队伍走衙前坊东门出坊。
他们的返程路线,先是沿着官街往南走了走,绕开县衙,又转东,才从卫城北门入的城。
李煜本来是想带这么一大群人走县衙直接穿过去,也更稳妥些。
可队伍里还有几架马车,还有耕牛、马匹之类的牲畜。
这年头,城中马匹就这么些,李煜是一头也不敢轻弃。
耕牛就更不必提,那是农耕命脉,比人还重要。
这几头耕牛倒也不是凭空而来。
个别大户家宅中,为了确保自家田地的产量稳定,就会主动养上那么一两头,专供佃户租借。
只要不是到了绝路,哪怕如此末世,也无人舍得宰牛食肉。
如今也就一并便宜给李煜。
进了卫城,李煜便草草的把这些人临时安置在一块儿。
这卫城里头突然又填进来三百多口子人,李煜再一看天色,实在是没有熬夜奋斗的精神。
索性就把他们搁置一夜。
李煜指着北门内的几处空宅,嘱咐道。
“诸位且先歇息,就在这儿委屈一夜,明日城中主簿便会为大伙儿登名造册。”
“全听大人您的!”
郑、佟、范三姓,怀着忐忑的心思,就这么认了下来。
众人被就近塞到城北几处空置的府衙里头过夜。
李煜还派人守着,以防万一。
日落时分,佟善腆着笑脸,就近去寻自家的三个账房先生,挨个儿拉着家常。
“孙管事......不,是孙先生,好消息啊!”
“我听着李大人路上的闲话,似乎是有意要调用各府的账房们去当差吃粮呢。”
“这以后,孙先生您,可就要吃上官粮了!”
开头第一站,佟善就来找账房先生当中年纪最大的孙景行。
再晚些,依着孙景行的年纪,怕是早就睡了。
孙景行先是诧异得抬头看了看主家,却还是坐在榻上没动。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这佛哪还识得你这么个人?
放在孙景行身上,也是一样。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更别提账房和主家,还只是所谓的雇工关系。
孙景行现在一副爱搭不理的死样子,还真是让苦笑的佟善感觉没辙儿。
“也罢,”佟善碰了壁,也只是拱了拱手,“孙先生若是遇上了烦心事,尽管向我言语。”
“我佟家,虽说散了家财,可还是有些男丁,能给孙先生打打下手。”
孙景行起身,还了一礼。
“主家言重了,孙某不过寂寂无名之辈......”
“志不在此,志不在此啊!”
孙景行叹了口气,面色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