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二年,西湖叶家五郎归来,举家欢腾。西湖湖畔张灯结彩,各路英雄前来祝贺,自十一年前叶五少出走后,藏剑第一次有此盛景。
“师兄,这叶五少是什么个来头,连将军这么个不问江湖事的人都惊动了,还让咱们出来递上一份贺礼?”李云河一边安抚着马儿,一边疑惑地询问着自己师兄。不怪他不解,天策府隶属朝廷,虽然插手江湖事宜,但是所作所为皆出于国家大义。叶五郎离家时仅八岁稚龄,十一年来音讯全无,传闻他苦心求学,游历了大江南北,途中还有奇遇,学得一身好本领,人人都说是位翩翩公子,顶厉害的人物。可是这些却不足以惊动当朝李承恩将军,更别提让他和师兄送来好礼。
“小屁孩,你懂什么。藏剑叶大庄主和咱们将军感情好着呢,嘿嘿,你别看这礼重,压轴戏可是我这包里的信。咱将军脸皮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天策师兄在外面端都是一副严肃公正的模样,可巧的是现在马厩没人,在十岁的李云河面前又变成了那副兵痞子德行。他自个得了趣笑了一阵,看到李云河那一知半解的疑惑样子,笑道:“师弟你长大了有了意中人就知晓了。反正我们来了也是来了,等去完叶府,我带你去七秀坊逛逛,那里面啊可都是贼漂亮的姑娘,就是凶了点,不过娶来当媳妇是相当不错的。”
李云河霎时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反驳:“我才不要媳妇呢,我,我可是要保家卫国的人,我我……”
“小屁孩一个。”天策师兄踢了他屁股一脚,“快栓好马,咱们还有要事呢。”
“……什么要事,不就是你想去看姑娘?哎呦!我错了……”
天策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来,不好突兀地前去藏剑,决定就地整顿一晚,明日再去拜见。
师兄早就跑的没有个影子,估计是去看七秀的姑娘去了。李云河捏着师兄给的几枚铜钱,在客栈里面坐不住。西湖自古便是繁华之地,又有叶家在此庇佑,街道上商铺林立,从客栈窗口上往外看去,纵是一家小酒铺,外面的装饰也有着几点意趣。心思已定,他瞅了瞅自己的铠甲小褂,从包袱里摸出了一件便衣,三两下套上,镜子里的小小少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沉稳老成,但是双眼透着稚嫩天真出卖了他。他不满地转了个身,总觉得自己看上去没有师兄那么英俊潇洒,想了想,把发髻扎的高了些,这才满意地点头。扫了一眼房间,长枪静静地靠在墙角。正想去拿,但是想到也没有要用的时候,随手捏着师兄给的铜钱,李云河抬步向外走,逛街去也~
与洛阳相比,杭州少了分肃穆,多了几分柔情。小桥流水,杨柳低垂,倒也是她的特色。再加上江南富庶,亭台楼阁数不胜数,粉墙黛瓦,雕刻精致。李云河哪里见过这等美景,他自幼被天策府收养,记事起便是一日接一日的操练,就连洛阳城都没有见过全貌。此时就像乡下来的土包子,李云河左瞅瞅又瞅瞅,时不时点评一二,偶尔心中又升起自豪之敢,感慨大唐如此强盛就是交他赔上性命来守护也是值得的。
只可恨物价如此之高,连个稻香饼都要两个铜板。李云河摸摸钱袋,只觉得肉痛。天策是清水衙门,不贪不腐,将士们领着津贴月俸过活,但是月俸又不高,师兄给的这几个铜板还是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唉,日子过的还不如君山岛的丐帮。
卖饼的大娘看他脸色变来变去,一副想买又舍不得的表情,被逗得直笑,拿起一个稻香饼塞到他手里:“拿着拿着吧,本来想留给孙儿吃的,看你馋的,送你吃吧。”
拿着饼,臊得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给大娘道了声谢,便赶紧跑开了。
寻了个角落,他正准备享用甜点,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李云河歪过头一看,四个丐帮弟子推搡着一个穿粉红褂子的姑娘,调笑着,还想拉扯人家的衣服。他狠狠地妖了一口饼,拍了拍手,朝他们走过去。
我天策将士在此,还能让你们欲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