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动着汽车，开出医院，程一静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也不过问，由着他往前开，反正她也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再说吧。

庄亦琛中途打了个电话，低声朝那边吩咐了几句才挂断，程一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他究竟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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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g.NYC，一家很地道的高档美式餐厅。

他帮她打开车门，拉她进去。程一静平时也会去美式餐厅吃饭，北京大大小小的美式餐厅她都有去过，但是这一家还是第一次听说。习惯了他们这群人刁钻的嘴，总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美食，也就不奇怪庄亦琛今天把她带来这了。

一进门就是两个色彩饱满的塑胶圣诞老人，脸上挂着憨态可掬的笑容，程一静看见后嘴角微微松动，坏心情渐渐散去。

餐厅很大，有一个环绕的吧台，几个黑鬼坐在那里聊天吹水，不是哈哈大笑举起手里的啤酒干杯。中间立了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有房顶那么高，上面布置着装饰的彩灯和应景的礼物，一些外国面孔的小孩围着树转圈，气氛非常热闹。餐厅两边摆着桌椅，左边的桌子略大，应该是供家庭聚餐的，右边坐着一两对情侣，每一桌都被装饰物和独出心裁的设计隔开，算是一个私人空间。

餐厅的经理过来迎接他们，是一个正宗的白人，身体肥胖，穿着白衬衫脖子系着可爱的领结，肚子鼓鼓的非常和善的样子，他普通话说得歪歪扭扭，勉强能够让人听懂。程一静反应过来，这一家美式真的很美式，放眼望去亚洲面孔加上他们俩才正好五个，还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中国籍的，耳朵里传来流利自然的美式口语，她有一刹那感觉自己真的回到了当时在美国的日子，跟同学朋友们聚会，跟不认识的人拼桌，圣诞节互相赠送礼物，一起唱圣诞歌。

经理把他们带到情侣座，拿来菜单让他们点餐，清一色的英文。

程一静顿住，有些不习惯，完全美式的语法与翻译。

庄亦琛笑她，“看不懂英语了吗？”

程一静看了他一眼，快速地跟经理确定自己要的菜色。

庄亦琛放下菜单，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的脸庞，听她用标准的发音跟经理对话，语调蜿绕，尾音总是上挑，心里觉得悦耳极了。

“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空？”程一静想起来问他，这样的节日每一家餐厅都会爆满，更不用说这种适合狂欢适合举行派对的，要是没有提前预约根本没有座位。况且，他们进来以后，座位还是很空，就算这家餐厅再怎么不为人所知也不应该是这样。

庄亦琛身体朝前面倾斜，靠近她，冲着她微笑，不语。刚刚那一句是她今天第一次主动跟他说的话。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在路上打电话让人通知餐厅，从此刻开始不再放客人进来，预约好的位置也立即取消，所以才会空着那么多座位。

程一静被他看着笑的不好意思，没好气地问，“笑什么？”

“喜欢这里吗？”他问她。

她环顾着四周，没有人在注视着他们，每个人都在庆祝着这个节日，酒杯相撞的声音清脆悦耳，点头，当然喜欢啊。

汉堡包薯条热狗牛排披萨烤火鸡沙拉培根焗饭芝士苹果派，满满当当摆了一桌，程一静点了一部分，后来庄亦琛又在菜单上加了几样。

虽然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能吃的下一头牛，但是看见这么多食物放在自己面前时还是觉得压力山大。

庄亦琛看出她心中所想的，轻飘飘一句，“慢慢吃。”说完就拿起刀叉去切火鸡。

烤火鸡事先已经被厨师片好了，客人只需要用刀叉将它切得再小一点就行了。程一静低头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鸡肉，心下一动，也好心肠地帮他叉了一块紫甘蓝沙拉。

“这个很好吃，尝尝！”

庄亦琛皱眉，他从来都不喜欢蔬菜沙拉，更别提紫甘蓝这种，瞧见她脸上的戏谑，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口。

“还不错！”他露出享受的表情，一副真的很喜欢的样子。

程一静自讨没趣，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转瞬默默叉了一根热狗来吃，刚刚烤出来的，还热乎着。索性放下刀叉，不顾形象地直接上手拿着吃，大嚼了一口塞了满嘴，她发出满足的喟叹，真是美味，比其他餐厅的都要正宗！

却完全没有注意热狗上的番茄汁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唇边几滴红色的汁液非常明显。

庄亦琛看着她大口咀嚼的动作觉得好笑，换做别的女人面对着这么一大桌高热量的食物早就不悦拒绝了，她倒是不怕胖的！不过她确实很瘦，盈盈一握的腰肢深怕被折断了去。他的目光上移，心想还是胖点儿好，会更有手感吧。

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触及到她的嘴角，轻轻一揩，将唇边的番茄汁抹去。手下的肌肤白里透红，鲜艳欲滴，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程一静呆滞地看着他将蘸着番茄汁的大拇指放进他的嘴里，舌尖伸出来拭去，性感又撩人。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庄亦琛会做这样的动作，他怎么可以……

庄亦琛注视着她，脸蛋由红变白，现在都快红得出血了，好像真的很容易害羞啊。他邪邪地笑着，一双眼睛染着未沾酒精的醉意，等待着她的反应。

在程一静就快要破功时，手拉礼花的声音响起，“嘭嘭嘭”的好几声伴随着大家的欢呼声，几个黑鬼大声叫着，嘴里不停地说着“yeah!cheers!”程一静看着墙壁上的挂钟，原来是十二点要到了。

大家聚在圣诞树底下倒数最后的三十秒，程一静被大家的情绪感染，也顾不上刚才发生的事情了，跟着一起站到树下倒数。小孩子咿咿呀呀地喊着，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兴奋的色彩，美国的圣诞节就相当于中国的春节，确实是如此。她眼睛睁的大大的，声音跟大家的混在一起。

“ten!”

“nine!”

“……”

“three!”

“two!”

“……”

程一静的声音被淹没在温热的唇.齿间，庄亦琛在她呼出“one”的时候将她箍住，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嘴唇凑上去，紧紧地贴.住她的，撬.开牙关，舔.舐着唇内的每一寸。

程一静双手僵在一旁，看见眼前凑过来的脑袋，眉目剑星，发丝垂下来不似以往的凌厉，心里悸动，餐厅外面有烟花炸裂的声音，旁边有拉动礼花的声音，嘣嘣响个不停，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随着一起跳个不停。感受着唇上的触动和腰间那只强健的臂膀。鬼使神差地她的双手渐渐往上，攀上他的肩膀，慢慢的回应着他。

绵长又强势，温柔又霸道。她说不出来这个吻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全身都像过电一样，酥.麻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