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后,离期中考试还有一个半月,学习的紧张感骤然减少了很多。体育课的时候我和范北音坐在明德楼的圆厅内休息。我玩着植物大战僵尸,范北音头疼的写着校庆的策划案。
去年结束期末考试后,学生会换届,范北音当上了办公室的部长,这本来是个清闲的活,每个月召开一次学生会会议和策划新年晚会就可以了,没想到今年恰逢南阳的百年校庆,校庆的策划案就交给办公室写。
“学生会的老师说的可轻松了,既要有创新又要体现南阳百年老校的精神。我写了两个策划案大纲,他都不满意,一年级的刚进校,什么也不懂,又不能多打扰学长学姐,云达,我快疯了。”范北音苦恼。
我表示自己爱莫能助。南阳高中虽然是一个百年老校,这些年却很有创新精神,立志走素质教育路线。过去学生会都形同虚设,一切做主的还是老师,学生主要是跑腿的工作。现在重心下移,从一个活动策划到活动结束都基本由学生掌控,老师把一下大关。去年的新年晚会学长策划的是篝火晚会,将整个操场上点燃篝火,你可以光顾食堂前面的林荫道上小吃一条街,也可以在篝火旁跳舞,临了还放了烟花,整个学校的师生痛快的玩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我觉得校长胆也够大的,这么做不怕教育局的人来找他喝茶。
鉴于篝火晚会又有表演又有互动,现在对那种纯粹看表演的晚会一点兴趣也没有。
“要不策划一场舞会什么的?”
“我提议过啦,不过老师觉得太不庄重,还是要严肃点的好。”
“严肃的怎么创新啊。”
“是啊是啊,所以才苦恼嘛。”
办公室的策划案迟迟不能出来,其他部门的工作也不能展开。今晚是最后的期限,范北音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怎么办,到时候做的不好,金老师一定会骂得我狗血喷头。”
“安拉安拉,春晚被人吐槽成翔,还不是年年有,年年看。不看还怪得慌。”
“看春晚的人拿吐槽当乐趣,被吐槽的人难道就可以假装听不到了么?”
鉴于我毫无实质意义的安慰,范北音还是独自奋战,连夜做出了一套方案。第二天早上见到她时,脸色惨白,黑眼圈浓重。
“你这是一夜没睡啊?”我递给她牛奶和三明治,“你妈说你没吃早饭,怕你忘了,让我去小卖部买给你的。”
“谢了。”范北音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差不多一夜没睡,还要躲避我妈的突击检查,快让我看看昨天的数学作业,我昨天晚上只背了单词还有古文。”
范北音的策划案还算是顺利通过,全校师生都忙着准备校庆,每个班都或多或少要出个节目。排练、修改方案、走流程这些都紧锣密鼓开展。关楚楚、范北音还有邱伟琛三个是我们班在学生会的骨干,每天中午都忙活的不见人影。
过去中午吃完饭,我和范北音都会在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里散步消食,现在只能在教室休息。我和白千琴正偷偷摸摸用数学书挡住手机,在那里看《步步惊心》,正看到若曦给八爷唱茉莉花的桥段。听到门口一声喊,“京云达,韩思哲,老杨找你们。”入戏太深,这一喊吓得我把数学书差点掉在地上。
我和韩思哲前后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老杨正在玩连连看,见到我们把页面关了道,“最近有两个比赛,思哲你去参加数学比赛,好好比,争取进全国啊。云达,你参加一个作文比赛,也好好争取拿一等奖啊。”老杨把桌上的准考证给我们,又道,“还有最近校庆嘛,班级里都要出三个节目去彩排,我们班有才艺的不多,你们俩正好都是钢琴十级,北音提议让你们来一段斗琴演出作为班级的表演,我觉得不错,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内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崩腾而过,恨不得干了范北音,出的什么馊主意。老杨都说不错,我不答应觉得挺不给老杨面子的,正思索间韩思哲已答道,“没时间。”
冷冷的声音,同时我看到老杨脸上一瞬间的僵硬。韩思哲比我高很多,我站在他旁边不抬起头很难看到他是什么表情,我想应该还是一副漠然的样子。
我知道他一向不爱参加这样的集体活动,但这样直接的拒绝韩思哲你不会尴尬吗?
他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思考,把准考证塞进自己的口袋道,“老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看向老杨,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挥挥手让我离开。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韩思哲挺拔的身姿不急不徐的往教室走去。
放学在奶茶店的时候我痛批范北音,“那么大件事儿,你都不告诉我?听到老杨说的时候好尴尬,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反正韩思哲会拒绝的。”对面的女生吸着椰果笑眯眯的说。
“诶,你怎么知道?”
“你没发现班级组织k歌,春秋游他都没去么?”
想想,“好像是的。”
“那时候选班干部,我们班委开会问老杨问为什么没选韩思哲。读书好人又帅,当班长不是很好吗。老杨便秘一样的表情告诉我们韩思哲说他有交流恐惧症,拒绝跟太多不熟的人交流。”
“什么啊,他是在搞笑么?”
“不去春秋游是因为人群密集恐惧症。”
“他哪里来那么多毛病啊。”
“这次说没时间是很正常的回答了,我还以为他有舞台恐惧症呢
“不对不对,我不是说韩思哲有没有病,是你啊,范北音,给我乱报什么节目,万一他答应了怎么办,好尴尬啊。”
“尴尬什么?钢琴表演你又不是没有,初中时候还少么?”
“不是,是韩思哲啊。”
“韩思哲怎么了?人奇怪了点,又不会吃了你。”
因为暗恋又不敢靠近,每次在一起就会小鹿乱撞,头脑僵硬,行动木讷,不知道该怎么做,做什么,希望自己的名字可以和他相提并论,但又害怕暴露自己的心思,千言万语只有一句,“没什么,他这个人太奇怪,我搞不定的啦。”
关于这件事以范北音请我喝了一个礼拜的奶茶而终结,我大方的原谅了她。
周末的时候我去明华高中参加作文比赛。回家的时候,看到三年未见的小叔叔带着初次见面的京成俊,小名乐乐的堂弟在我们家。妈妈从厨房探出头,一脸无奈的样子。我喊了声叔叔好,乐乐好。小叔叔吊儿郎当的点了点头,乐乐叫了我一声姐姐。
明明应该年底回来的人却提前了两个月。我悄悄问妈妈,“怎么提前回来了?”
“过不下去了呗。”
应该是和新婶婶吵得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