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书林更是一惊,心想这太子思维太跳脱了吧?她都有些跟不上了。
太子一言既出,立即有人为他做好了出宫的准备。当尹书林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还没缓过神来。
“是不是很少坐车?”鑫荣见她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是……”尹书林呆呆地应了一声,对上鑫荣调笑的眼神,这才幡然醒悟,“这这这……我坐车里,是不是于理不合?”
鑫荣找了个适闲的姿势靠好,随意一笑,“你本该跟车随行,哪知出了宫门你先上车,我就只好迁就了。”
不知道是不是尹书林的错觉,鑫荣出了宫也随意很多,但这不代表规矩不再,尹书林马上站起来要下车。
可她起来的动作太猛,撞到了顶棚,再加上马车动荡,一下子就扑到了鑫荣的怀里。
一股柔和的龙涎香钻入她的鼻中,脸颊不可避免地贴在上等丝质的锦袍上,柔软得让她想起以前抱着入睡的公仔。
尹书林脸一红,马上唤回了神智,急着想站起来,却在挣扎中给了鑫荣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嘴唇还擦过鑫荣的脖子。鑫荣的皮肤细腻柔滑,近距离看居然一点毛孔都看不出来,这璇旎的视觉冲击让尹书林的脸更红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挣扎出来,嗫嗫嚅嚅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见鑫荣神色不好,连忙改口,“请殿下赎罪。”
鑫荣虽然被惊了一下,但还谈不上触怒,只觉得尹书林的触感实在不怎么滴。
“东宫没让你吃饱饭么?怎么这般瘦?”鑫荣皱了眉,似是不悦。
尹书林顿时脸红心跳,垂下头,跟蚊子嗡嗡嗡似地说:“本来基础就不好……进宫以来已经改善很多了。”
鑫荣默了默,重新坐好,又问:“以前在尹府也犯不着让你饿肚子吧?”
尹书林抱起腿,缩在角落里,显得更加可怜巴巴地回答,“不过是被遗忘的庶女,饥一顿饱一顿便成了常事。”
“那你是如何识字,又如何会造房的?”鑫荣又问道。
尹书林心道终于来了,于是将心中早已编好的故事说了出来,“我大哥的事情你应当知晓,他虽身残,但父亲仍然给他找了老师每日教导。于是有机会我便会去偷听,回来之后就在房间的墙壁上练字。”
见鑫荣没起疑色,尹书林继续瞎编,“其实我不会造房子。但是房子破旧之后,总要修修补补,时间长了,也就掌握了一些修房,做砖瓦的原理。至于那些防火砖,粘土砖,不过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试验品,做得多了,总有些心得。”
鑫荣听完这些,不由地笑道:“你倒是聪慧,让你入宫奉茶却是可惜了。”
尹书林一惊,以为鑫荣不信,这可是她反复推敲想出来了最终身世方案呀!于是低了头,小心翼翼地道:“殿下谬赞了。能有幸侍奉殿下左右,才是奴婢最大的荣耀。”
切……说得她好像有多爱这份工作似的。
鑫荣也没在意她的阿谀奉承,转而道:“那今日就在九重楼用膳吧,那里的鱼做得不错。”
说到鱼,尹书林的口水顿时就下来了。不夸张地说,她是属猫的,顿顿饭都不能离了鱼。她早就知道九重楼有各种美食,但是那地方对于她来说,属于高级会所,哪里是她可以消费得起的。如今终于能来到只能看不能吃的地方,怎么不能让她欢心雀跃呢?
一行人跟着鑫荣上了九重楼的最高一层,在这里登高远望,可以鸟瞰整个京城的容貌。这里是除了城门之外最高的地方,这着实让尹书林开了眼界。
鑫荣带着下人们入了包厢,随意点了几个菜,就着凉风习习用膳。尹书林却是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最残酷的煎熬,明明有一条客供三人用的鱼摆在她面前,却是只能看,不能吃。
就在尹书林的内心泪流满面时,鑫荣忽道:“怎么还不试菜?”
尹书林怔愣,然后看看周边,这才明白,太子用餐是需要她来试菜,看看有没有含毒。
尹书林喜滋滋地拿起碟子和银筷,从鱼的下腹部掏出一块来,放到口中,顿时整个味蕾都舒张开来,鱼的鲜甜味充满了整个口腔,让她顿时都幸福得轻飘飘起来。
再睁开眼,见鑫荣含了笑的眼,尹书林立即就知道自己又没控制住表情。尹书林讪讪地摆好饭,轻声细语地道:“殿下,可以用餐了。”
鑫荣却是笑了出来,“我倒是觉得看你吃应该更有意思。”
脑子轰地一声,尹书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