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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龙魔传说 > 第一章 微空蕴形

第一章 微空蕴形(2 / 4)

“无与伦比的希德默思是主人最伟大的亲属。”伊恩骄傲地说。

从门口传来粗俗鄙陋的笑话,带动起一阵不情愿地挪动椅角的响声。半打套着链衬甲、用中部口音快活交谈着的尼科亚士兵向他们旁边的桌子走去,身后跟着油滑地咧嘴讨好的男招待。歌丽希娅被故意摸了一下脸蛋,士兵朝她投来猥亵的目光,放肆得还吹起口哨,她生气地回头,视线正迎上做着下流手势的士兵,士兵色迷迷地张开两排龋齿的嘴,弯腰坐在女性背后的椅子上,另外的朝角落里挥手,三个披着外套、花枝招展的女人就自动靠近。

歌丽希娅忍住没发火,只是说:“和我换下位置。”

“好的,没问题。”沙修斯给她让座。

“怎么没人唱歌,”士兵嚣张地拍打桌面。“叫昨天那个漂亮的吟游诗人出来!”

士兵非常大声,以至于整个餐厅的喧哗声沉寂下来,在这突然的静止中,只有蛮横的、对别人毫不理会的尼科亚士兵的声音在回响,年轻的女侍提心吊胆得唯恐惹来麻烦。

等到气氛恢复时,沙修斯不满地说。“这些尼科亚士兵也太讨人厌了吧!”

“您果然深有同感,一群明目张胆的强盗而已,藉着国家的名义肆无忌惮。”斯特芬斯自然要抓住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把柄加以充分发挥。“他们捞走一切能拿起的东西,一百年前的祖先是这样、我敢打赌一百年后的子孙也不会变,所以请求您救援属于正义行为。”

“是啊,你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说服了我。”沙修斯对龙学家说。

斯特芬斯突然涌起一股兴奋的劲头,就好像想趁热打铁,诱使沙修斯完全倒向奈森,他先用一只拳头做了个笨拙有力的手势来比喻雷霆般的打击,仿佛为他的话缀上惊叹地肯定。“尼科亚所谓的光荣早在对北方殖民时就腐烂了,整部历史根本是个荒谬凶残而引人落泪的故事。譬如说,他们带来文明却用暴力奴役,又以称霸的野心践踏了人民,还有无耻地‘正义捍卫者’不免要砍掉无依无靠的妇女的脑袋,诬陷她们私通‘受北方人欢迎’的反抗军,好吧!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从前我们怕无厌的诛求,更怕惨无人道的讨伐,但是后来我们醒悟并看透了尼科亚外强中干的本质,我们从掠夺一空的废墟中站起来,擦拭眼睛里流淌百年的泪水,最终打断它的脊梁,现在它苟延残喘,反而去乞求科穆宁的怜悯,竟然有脸叱责我们是踩着流血的脚印,一旦让它得逞,那疯狂残暴地杀戮就会再度冲出来、已经冲出来。”

沙修斯被爱国者激昂的情绪感动,但他保持着冷静。“很明显,尼科亚的过去非但不光彩,而且罪恶重重。尽管如你所说,可偏执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敌视孕育着深仇大恨,却不能作为借口,相反你们不也侵略瓦伦西亚,并驱赶流亡者不许他们回国。”

沙修斯的举例很突兀,犹豫的斯特芬斯往杯子里倒满酒,然后一口气喝下去,用呛着的嗓子说:“瓦伦西亚是我们的一个痛处、一块伤疤,你把它揭开,就看见深沉的无奈。”他的神态闪闪烁烁得出奇。“无可否认,我们也在绝对和相对间选择,你可以讥笑,但有利的牺牲同样存在两面锋刃,我们不刻意掩饰过错,现在瓦伦西亚即将复国,我们可以不将它当作敌人,我们接受改变并承认,尼科亚会吗?它的斤斤计较正是最大愚昧!”

令斯特芬斯松口气的是,餐厅内哄响的掌声掀起人们一阵激动的低语,也分散了沙修斯的注意力。演奏台上的外行人纷纷离开,旅店老板卖弄地敞开怀抱朝所有人一鞠躬,“最好的吟游诗人,帕梅拉女士带给诸位优美动听的歌喉,请站起来欢迎……”

沙修斯盲目地跟随众人起立。这时,一位身穿垂袖开叉的蓝色紧身长裙、三十岁左右楚楚动人的美貌女子从不起眼的侧门后走出来,她面容白皙,长着两只忧郁的大眼睛,淡黄的头发在双耳边盘成髻,将一人高的竖琴坐抱于膝前,纤细的手指放在琴柱上。

“远方客人,命运的交响,希尔凡沙赫的夜,如此凄凉。”

帕梅拉女士的竖琴仿佛微风滑过琴弦――柔美、清澈、悲伤的音色,节奏婉转犹如行云流水,餐厅里鸦雀无声,只回旋着琴响,她用一种清脆低扬而沉醉的动听嗓音唱着歌曲,一双碧绿的眼眸顾盼生辉,脸颊上浮现出淡淡色彩,在摇曳烛光的映衬下显得娇艳欲滴。歌丽希娅故意发出不满的牢骚声,“你看上她的人,还是对曲子入迷?”

“别说话,仔细听你的就是了。”沙修斯悄悄对提夫林说。

她白了沙修斯一眼。“歌词呢?我打赌你根本没上心,只顾盯着她的脸。”

“歌丽希娅,别无理取闹,你早上不还说我是阿童尼式的人物。刚才唱的两句是‘恼人的月光下翩翩起舞,闭上眼睛被夺去了初吻’。”沙修斯在她耳旁说,她吃吃地笑起来。

年轻人莫名其妙地耸耸肩,歌丽希娅的情绪真是变化莫测,不可理喻。

帕梅拉女士伴唱了几首歌曲。从缠绵悱恻的闺怨,到豪爽奔放的恋情;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兴高采烈,无论是惆怅或者欢快,都令人不由得销魂,每支曲子末尾均博得响亮的喝采和此起彼伏的掌声,尤其当她在乐曲的高氵朝表演别致的花腔时,好评更是经久不息,跺脚、捶打桌子,径直落地的客人以近乎破坏的手段表达心满意足。

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斯特芬斯默默地用讽刺但宽容的眼神注视其他人,他小声对沙修斯说。“待会我给您介绍先前提起的格拉那达女巫。”

沙修斯灵活的黑眼睛四下里打量,没找到符合的对象。“不要提及我的真实身份,除非经过我同意,今后也一样。”他一板一眼地强调着。

“嘿,漂亮女人,你会唱尼科亚的歌吗?”一个士兵紧了紧搂在怀里的女人,在吞酒的间歇醉醺醺地喊叫,其他士兵附和着瞎起哄。

帕梅拉女士不高兴地停止声音,用生硬地语气做回答,说她不喜欢尼科亚歌曲,同时挪动支座把竖琴偏移方向。那士兵不肯罢休,还是不依不饶地以下流的口吻要求她必须唱,帕梅拉女士的脸顿时冷若冰霜,作出不屑答话的手势。尼科亚士兵将手中的酒泼在地上,然后命令女士唱“象牙床上的小调”,他露骨的发言,惹来餐厅内的轩然大波,有的爱看热闹,也有投其所好,但包括沙修斯在内,不少人纷纷露出气愤的神色。帕梅拉女士用鄙夷的目光朝得意的尼科亚士兵扫了扫,接着以悲伤的音调唱起另外一首著名的尼科亚哀歌,士兵没有料到,惊讶得哑口无言。沙修斯却很欣赏,摊开的指尖在腿上打着拍子。

“被吟唱的古老乐曲流传至今,那动听的音符带来往日的回忆。

美好一度存在于尼科亚,那里的人们如同生活天堂,他们过去常将未来视为可有可无,相信现在才是永恒、未来算什么?

算什么?

那些微不足道的低音如此哀怨,那些激昂的震颤化作无声的叹息,曾经告诉他们什么?

被漠视的终将发生。

中止的声音说:我们必须再见吗?

那些挽留的手也放松了坚持!

‘夕阳或许不再现,我们举起孩子的双手’对啊!夏季里的飞蝉遗脱了旧壳,在吮吸鲜血后哀鸣:‘尘土归于一处,火焰丢进大海,尼科亚埋葬了过去的荣耀!

勿庸置疑,纵然回忆是不朽的,但何时才能找回失落的灵魂。’”

餐厅被一片感叹的空气所笼罩,讪讪地尼科亚士兵自讨没趣,又不敢肆意发作,用舌尖舔了舔嘴唇,故作镇静地缩回去,只是不住地对帕梅拉女士狠狠瞪眼睛。

沙修斯对女性吟游诗人说。“唱得太好了!”

帕梅拉女士站起来接受众人的鼓掌,男人们雀跃着交相称赞,将一只简陋的桂冠戴在她头上,女士用会说话的眼睛把感谢洒向微笑的听众,然后趿着白色的平底鞋轻轻地走了。

“她刚才盯你看了,你该不会只对年纪大的女性感兴趣吧!”歌丽希娅带着挑战的语调说。旁听的斯特芬斯不禁笑出声,虽然情有可原,但他的理解是错误的。

“那么,歌丽希娅,我要不要追求你以表明自己的心迹呢?”沙修斯戏谑地说。

“先等等吧,也许你会错过那个吟游诗人的。”提夫林酸溜溜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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