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随眼中露出虎狼的狠意,双手抱拳,跪地请命,“臣请兵愿往!”
“少不了你!”
“子瞻,且瞧为兄给你父报仇!”段随拍了拍子瞻的肩膀,大笑着离去。
慕容冲打发走他,才露出疲意。宣平门大战,他身受重伤,昏迷了将近半个月。
最后还是甄茴出手,她未施针,未开药,只是一语将他惊醒,点明他的要害。
她说,即使他永远不醒,苻笙也不会入他的梦,因为她很可能正在长安的某个角落,备受欺凌。
即使只是有那么一丝可能,他又怎么忍心她陷于如此境地呢?
三日后,五月十三,慕容冲带兵攻打长安城,星君破阵,气势如虹。
秦王苻坚亲自上城督战,遍体血污,看见慕容冲,狰狞欲裂。
慕容冲挽弓射箭,“苻坚,此箭我定不会留情,然,只此一箭,你若还有命,那便是我为阿笙所还,还你的那生养之恩!”、
话落,手一松,利箭而出,直射高城之上的苻坚。
苻坚身侧的护卫甚至还没来得及上前挡着,箭羽扫过他们脸颊,箭已入骨,苻坚咬牙忍着,方没倒下,左肩之上血流如注,他朝慕容冲大喝:“慕容冲,你给我听着,我苻坚的女儿,即便是杀了,弃了,也不会嫁你!”
时至午时,秦军兵败如山倒,纷纷逃窜着退回城去。
卯兔段随等人于大营中论事,曾以质子身份被关在长安十四年的慕容永忽而提起杨定。
“杨定乃苻坚唯一可堪大用,能够依仗的大将!”慕容永的父亲慕容暐,已死于苻坚之手。
段随看向慕容冲,这里唯一与杨定交过手的,就是他了。
“杨定,不弱。”若没有苻笙,或许他还会对他有一丝欣赏。
慕容永点头,“诚如陛下所说,臣曾听说杨定有百米穿柳之事,不论传言是否可靠,至少他极善骑射。”
被慕容冲带着旁观的子瞻闻言,突然开口,“那让他骑不了马不就可以了?战场非小打小闹,远攻近战,战马绝不可缺。”
“子瞻说得是。请君入瓮,卸其助力!”慕容冲朝卯兔和慕容永道:“此事,便交由你们俩处理,莫泄了消息。”
“诺。”两人躬身退下。
账内只剩下子瞻、段随和慕容冲。
慕容冲摩挲着舆图上的空白,将它交给子瞻,“这,朕就交给你了。”
子瞻只觉得手上的图重的他抬不起来,“陛下再想想,我也再想想。”
次日,杨定率兵出城,与慕容冲交战,慕容冲先占优势,掌握了时机,却因无意露出旧伤,被杨定抓住弱点,差点送命。
杨定看出其退意,欲趁胜追击,一撅先前几战的颓势,谁料,刚冲了上去,战马便陷入了提前挖好的陷马坑。
秦燕最后一战,燕国大胜,直入长安。
慕容冲未有任何停留,便冲进长安宫!
段随带兵接收长安,纵手下肆虐抢杀城中百姓,并谓之为天理循环,与月前苻坚杀他们鲜卑族人一般,此乃报应。
而巷子中的一个小院里,苻笙瘦如材骨,小腹微凸,巷子内传来燕军放肆的笑意,说着烧杀辱虐的痛快。
她还没来得及躲藏,小院的木门被一脚踹开。
几个燕兵对着憔悴却容貌不减的苻笙,露出邪荡的□□。
而长乐宫中,慕容冲遍寻每个宫殿,角落,都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只在佛堂外的角落,看到一具腐烂的尸体,以及一块玉佩。
这是他临别前挂在她脖子上的,为的就是让她拿此物去城东酒肆寻人。
莫石,苻笙,玉佩,大火中的女尸……
他心头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