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张勤打眼一扫。
就看到院子那棵石榴树下面,一名大著肚子的少女蜷缩著靠在树上。
在她左边,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正以保护的姿態死死拥抱著她。
再往前,娘俩儿的前面,则是有一个十来岁,脸上带著鞭痕的少年,张开双臂,倔强地抵挡著眼前盛怒的中年男人。
眼瞅著中年男人又是一鞭子要衝著少年挥下去,张勤衝上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麻绳。
“你,你是谁?我裴家家务事关你屁事?”男人红著眼睛怒吼。
张勤將麻绳扔给小胖子,陈主任站出来,看向男人厉声道:“他是我们医院新来的医生。
裴胜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把二丫打死吗?”
裴胜利看到领导,抖著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最后气的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抱头蹲在地上,一个大男人,呜呜呜地哭的像一个开水壶。
陈主任也跟著蹲下,拍拍他的肩膀:“事情没问清楚就往死里打?
二丫在千里之外上学,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兴许孩子是被人哄骗,又或者是被人给……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死她,难道就能解决事情了?”
裴胜利捂著脑袋,哽咽著说道:“陈主任,我问了,可这不要脸的死丫头嘴硬,非说自己啥事儿都没干。
您说,啥事儿都没干,那肚子还会自己大起来不成?”
陈主任显然也不信,目光不由得在裴二丫的肚子上扫视著。
裴胜利媳妇儿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生的闺女我知道,我们家二丫就不是那种人!!
她根本没怀孕,也许就是大学里头条件好,吃胖了。”
“吃胖了只胖肚子?还噁心呕吐?”裴胜利狠狠一拳砸在地上,“让我知道是哪个南蛮子糟蹋了我姑娘,我杀了他全家!”
眾人又开始嘀嘀咕咕,有人更是说看二丫这肚子至少怀孕四个月了。
她是九月份上的大学,也就是说,刚到南方就跟那南蛮子,野男人勾搭上了。
“嘖嘖嘖,平时装的寡言少语,没想到做下这样丟人的事情。”
“没有人,我说了,二丫没怀孕!她去南方是上大学,不是搞破鞋!”他媳妇儿朝著眾人厉声尖叫。
眾人当然不信,继续指指点点。
张勤闻言却是心神一动。
他想起刚才陈主任说,裴二丫是他们厂区今年唯一一个大学生,考上的又是千里之外的南方大学。
当初她父母知道她不爱跟人打交道,还专门到厂里开了介绍信,送她过去。
一个內向到跟老邻居都不说话的姑娘,真的会刚上大学就处对象,还搞婚前某行为吗?
张勤不信。
他目光跟裴胜利媳妇儿对上,后者可能从他眼神中感受到什么。
立刻像遇到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扑上来:
“大夫,大夫,我闺女没有怀孕,我闺女说她没有搞破鞋。我闺女不会说谎,你,你救救她!!”
她想要让对方证明自己闺女的清白,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闺女的肚子確实大了……